安杜兰德研究了一下这个目前还不太明朗的市场后,很快就同意购买这些期权。他也认为新加坡的航空燃油价格被低估了。他从鲍罗特手中购买这些期权头寸是因为他预料新加坡航空燃油价格会涨到50美元以上。这个策略的成本相当低,每份期权不过2美元出头。安杜兰德完全没有义务按鲍罗特想的那样卖回给他这些期权,但鲍罗特似乎以为安杜兰德会按他的要求这么做。
几个月过后,市场证明鲍罗特的预感是正确的。新加坡的航空燃油后来涨到了40美元,甚至在2004年年底的时候达到65美元。在价格暴涨的过程中,鲍罗特给安杜兰德打了电话。
鲍罗特说:“你看到新闻了,我现在要买回那些期权。”他说的是之前卖给安杜兰德的那些期权。
安杜兰德很生气。不管鲍罗特一开始是怎么想的,在安杜兰德看来,他就是在时机未到时想把手中多余的头寸先寄存在维多石油集团这里直到最佳时机出现,而这样他就可以仅承担很有限的风险。安杜兰德根本不想按鲍罗特的要求把手中的期权卖回给他,因为他认为此刻卖出期权不是时候,后市还有大笔的盈利空间。
安杜兰德说:“我还想继续持有这些期权。”这表明他认为市场会继续冲高。事实上,他预期这波牛市可能会再持续两年。他告诉鲍罗特还是再想其他办法加仓吧。
鲍罗特很是恼火,他说:“是我的消息帮你赚的钱,你得帮我。”
安杜兰德说:“对不起,但我当时买期权就不是为了卖回给你,我要持有这些头寸,让利润再飞一会儿。”
截至2005年4月,自安杜兰德入场以来,新加坡航空燃油价格已经翻倍。他每份期权赚了40美元,总盈利达到了5000万美元左右。他的老板兴奋得发抖,给了他一大笔奖金。
然而,鲍罗特却比预想的赚得少,他告诉一个他和安杜兰德都认识的朋友说,这至少应部分归咎于安杜兰德。鲍罗特和安杜兰德在随后的几年里一直对彼此怀恨在心,直到二人各自为了成立自己的对冲基金募集资金时。
一年后,维多石油集团把安杜兰德派往伦敦。他很高兴终于回到了商品交易的中心。他在离伦敦维多利亚车站附近办公室不远处的骑士桥区找了一个公寓住了下来,静候他预期的能源价格暴涨。
那个时候,安杜兰德还是纯做投机。公司分配给他1亿美元的资金用来交易原油和其他能源产品,他对这些商品市场已经了然于心。原油期货此时处于现货溢价的反向市场,但他认为这只是暂时的。他把大笔资金押在了原油看涨期权上,以期在未来数年原油价格继续冲高。
在维多石油集团的时候,安杜兰德是公司交易团队中的一员,但实际上他完全靠自己的分析做出决策。其他很多同事都在集中心思对冲各地运输过程中的原油和原油精炼产品产生的风险敞口,但安杜兰德关注的不只是这种逐笔量身定制的套保交易,而更喜欢把心思放在预测全球商品市场中其他交易员可能采取的策略这种更为深层的技术上面。大学时学的定量分析有助于他看懂市场价格变动背后的规律,但了解能源市场的基本动因以及造成市场价格波动的羊群效应对交易来说也同等重要。安杜兰德一直锻炼自己把这些因素放在一起考虑,并由此制定交易策略以获利。没过多长时间,他的资金就开始每年翻一番了。
维多石油集团自身的优势也让安杜兰德获益匪浅,其业务遍布全球各个能源现货市场,庞大的交易数据库为安杜兰德及整个交易团队提供了宝贵的信息源。维多石油集团在原油市场的经验不仅限于传闻式的信息,它是全球原油市场单体份额最大的原油交易商,据相关估计,纽约商业交易所原油持仓量有10%属于维多石油集团。。这些信息有助于维多石油集团的原油交易团队大笔获利。
安杜兰德已经掌握了现货对冲的技巧而且投机操作手法娴熟,他再一次觉得人生没有了挑战,变得很乏味。这可能是因为他很容易基于公司平台的优势在交易中获利,也可能是因为他希望拥有更多的自主决策权。2007年,安杜兰德跟他的主管说想在维多石油集团内部自己搞一个对冲基金。他也知道可能性不大。维多石油集团的注册地在瑞士,那里市场监管没那么严格,税率也低,公司的操作极其隐蔽。让维多石油集团向潜在的投资者公示自己的财务状况会相当费劲。
不出所料,老板没有同意,他们说对资产管理业务不感兴趣。但临离开维多石油集团之前,老板送给安杜兰德一张大额的奖金支票,并承诺只要安杜兰德需要,他们可以向意向投资者推荐他自己的对冲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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