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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细微处的禅意/新锐批评家丛书
分类
作者 李金山
出版社 北岳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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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李金山著的这本《细微处的禅意》的批评对象以当代作家作品为主,文字讲求通俗、流畅和优美。全书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作家作品论,针对具体的作家和作品;第二部分是文学本体论,是对文学批评、文学本体的一些见解;第三部分是文坛掌故,仿司马光《涑水记闻》的体例。

内容推荐

山西文学有着深厚的传统,山西的文艺理论与评论在中国文艺批评史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进入当代,山西的文学理论与评论仍然保持了比较活跃的态势。特别是新时期以来,可谓阵容强大。新一批评论家涌现出来,他们知识结构新颖,对新现象、新趋势特别敏感,个性色彩极强,表现出活色生香的发展态势。

《细微处的禅意》一书就是山西文学评论家李金山著的一本文学研究和评论合集,共收文43篇,包括《对门的韩先生》、《平凹画语读后》、《高芸香还是一个作家吗?》等。

目录

可敬又可爱的坦率——评安永全散文集《我的高考》

问世间情为何物——评李骏虎长篇小说《公司春秋》

痛并快乐着——评张乐朋诗集《穷人心里的笛子》

对门的韩先生

平凹画语读后

高芸香还是一个作家吗?

文坛是文人的江湖——评铁柔长篇武侠小说《天下三部曲》

穿越时间的倾听——评马明高专著《马烽电影艺术论》

高菊蕊和她的下洼子村——评高菊蕊系列短篇小说

鲁顺民其人、其歌、其书

谈汪曾祺的短篇小说

向《红楼梦》的一次致敬——评毛守仁长篇小说《北腔》

遥望百里洲——评赵瑜、胡世全报告文学《革命百里洲》

熟悉的陌生人——评木心散文集《素履之往》

抗战的壮歌——评张卫平长篇小说《给我一支枪》

用文字构筑“湘西”——论王保忠的新乡土小说

七分历史三分小说——评胡长青长篇历史小说《八旗汉王努尔哈赤》

此在的他乡——评聂尔散文集《最后一班地铁》

悠悠茶道远绵绵情意醇——评成一长篇小说《茶道青红》

乘着想象的翅膀——2009年上半年山西中篇小说创作述评

评点贾平凹散文二则

华丽的转身——评苏胜勇长篇小说《日月》

硝烟扑面急——评新影厂纪录片《决战太原》

以文学的名义飞翔——2009年下半年山西中篇小说创作述评

他们如何重返童年——评《中国著名儿童文学作家评传丛书》

肢体的和有声的文学——评大型说唱剧《解放》

故事并非全部——2010年山西中篇小说创作述评

科幻引领我们远瞩天际——评刘慈欣科幻小说集《流浪地球》

绿洲是种出来的——评谭文峰长篇报告文学《风从塞上来》

大隐隐于诗——评任建国作品《石云诗草》《周鼎唐香清韵袅》

纸上的迁徙——论杨凤喜的中短篇小说

细微处的禅意——评王祥夫的文人画

我舞影零乱——评冯峥长篇小说《南海I号传奇》

绝非无意义的挥霍——对话青年小说家马牛

真实与想象的边界——《花间词祖:温庭筠传》创作谈

文学是一种境界

龙应台的意义

论批评家与小说家——在河曲小说促进会上的讲演

作家是地方的文化品牌——在燕霄飞、杨晋林作品研讨会暨《花蕾》百期

发布会上的讲演

论散文如何进步——在孔瑞平作品研讨会上的讲演

我愿评论重抖擞

白沙记闻

后记

试读章节

可敬又可爱的坦率——评安永全散文集《我的高考》

案头一本《我的高考》,作家出版社新出的安永全先生的散文集子。

读者不要误会,以为这是一本高考满分的秘籍,或者高考制胜的绝招,全不是。集子里的高考是1964年的高考,作者也早已不是参加当年高考的勃勃少年,而是一位五十六岁的匆匆行者了。

有的书是用生命写就的,这样的书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本。正如作者在书的自序中所说:“我觉得自己是一棵树,这些散文就是从树上飘下的叶子,我不忍它们这样四处飘散,就挑选了一些结集出版”。

所不同的,这个写书的人是一名官员。安永全先生现任山西省运城市市委副书记,货真价实的一方大员。一位官员的书会好看吗?会不会是假大空式的官样文章?翻着书,却再难释手,戒心也逐渐被瓦解,继之以时而哭,时而笑,又时而思。我惊叹于这位官员的坦诚直率了。

散文不同于其他文体,乃性情之抒写,它需要直指本心,故而写好散文需要作者坦诚直率地面对自己,面对读者。如果从政的文人还想舞文弄墨,我认为他该写写小说,因为小说的虚构性有利于作者将自己隐藏起来,而散文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官场有官场的规则,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为了民众的要求,他必须谨言慎行,刀枪不入,喜怒不形于色。另一方面,作为一名官员,他又有着太多的诱惑:如果暗地里有贪污的事情,那他在经济上便无法坦率;如果他又包养了二奶,那他在感情生活和家庭生活方面,也再不可能坦率……这样就少不了“面子工程”,免不了假话连篇。无论如何,坦诚直率于一名官员,似乎是不相宜的一种品格。一些失了坦诚和直率,忸怩作态、闪展腾挪的散文,是天底下最丑的文字,没有一丝可看之处。而安永全先生,一位置身官场近二十年的资深官员却做到了,我认为这是一种奇迹。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位有血有肉的人。

作者初中毕业之后,在社会上谋生,找到的固定差事就是拉人力车给商店送酱油、醋和拉煤上街出售,而目的地却是一条长长的坡顶,拉车时“我狠命低着头,伸长脖子,腰弓得几乎贴住地面;两手紧抓着辕杆,拼力向前,汗水常把眼睛打湿,前路一片迷茫。到最陡的地段,我简直怀疑自己是否还长着腿……”(《我的高考》)“看到母亲,回到老院,我就觉得自己还年轻,好像又还了原,还像从前那样,还能拉一千斤重的平车上东街的坡,还能扛二百斤的麻袋给车站装货,还能一顿饭吃五个饼子再加一碗红烧肉,还能在当小工时,从地下向房顶的师傅手里扔砖瓦,一次就能扔十片瓦或三块砖……”(《老母在堂》)

出身贫寒的成功人士一般都不愿意世人知道自己出身的寒微或早年的艰辛,比如唐朝皇帝要人把他的祖宗和老子李聃撮合为一人,比如山西太谷票号巨商曹家爱把祖先早年的发家,敷衍为无意中捡到李闯王藏匿的饷银,比如……而这位堂堂的市委副书记,却这样坦然直率地将自己出身的贫寒和早年的苦难和盘托出,无所顾忌,没有丢了面子的顾虑,也没有失了权威的担忧。这样的坦率,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这种坦率让人觉得可爱。如果这还不够,那么还有更加深度的坦率:

“我上小学时,放学后常帮父母照看铺子,钱来钱往的就爱上了钱。有一回,我看见父母都到了后屋,就从抽屉里拿了一毛钱装在身上。”结果被母亲发现了。“母亲大喝一声,照脸扇了我一巴掌,叫我跪在地上……我只好如实招供,交出那一毛钱……”(《老母在堂》)“上小学是在县城南街‘二完小’,学习虽好,只是几次都加入不了‘中国少年先锋队’……大概那时我认为,既然成不了少年的‘先锋’,干脆去当‘后卫’吧,以后就时有偷砸同学们的石板,或者逃学到南河抓螃蟹此类事情发生。这样,执教很严又很具特色的薛乃武老师就常常在教室抓住我的头发往墙上撞来撞去,闹得头上常常疙里疙瘩的。”(《走过五十六年》)

如果述说出身的寒微和早年的苦难,在我们这个时代或许还带有时髦的炫耀的意味,那么在没有任何人强迫的情况下,还要对这一类在大多数人看来属于“劣迹”或者“丢人现眼”的事情作一番交代,就只能理解为作者的超然:超越了荣辱,超越了尊卑。这是一种境界。这种坦率让人觉得不仅可爱而且可敬。

作这些散文的安永全先生首先是一名官员,因此更有一种发自他官员责任的坦率:

“他是一个常常需要根据上级意图和众人的要求不断剪裁自己的人,尽管有时剪裁得连自己也找不到自己。”(《感觉县委书记》)“我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老人家,请相信我,我就是县委书记,姓安,你骂吧!’”(《醉宿独家村》)“饭后,相商开发云邱山资源及该村学校诸事。”(《游云邱山》)“我给了他(一个以捡垃圾为生的老华人)三包中华烟,和他照了这张相。”“四个中国专家的眼泪”(《我看美国》)另外,尚有《招凤赋》《浮山文庙碑记》,甚至悼文如《祭奠王运康》《送送老郭》《刑场归来》等都是这样的篇什。

翻着他的书,我常常会想,作这样文字的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这个人又会是一名怎样的官呢?人品即文品,我想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文品即人品,或者文品即官品。安先生我无缘得识,我想,在这样坦诚直率有品位的文字后边,庶几是一个坦率有品位的人、坦率有品位的官员吧。如此,那是所辖子民的福祉了。

2003年7月11日写

P1-3

序言

对年龄差距较大朋友的了解终究难免片面,充实抑或修正固有印象却也不难——只消细读他的文章。接读金山的评论集子,印象是形式不拘一格,灵活多样;内容则生动鲜活,富于见地;行文搞藻,不时流露出他笃实而机智的情性与学识。

金山的评论属意于发掘文本意涵,并不斤斤于批评样式。

有些评论似随笔,兴来笔到,不求全面,但有见地。这类不少就是一两千字的短章。金山欣赏中国哲学“名言隽语、比喻例证”的表达方式,他的文章也多有此种意味。有时大题目小文章,题目旨趣与言说方式相反相成,形成一种涵容颇大的张力,这使人想到西方一些文豪的说理短文。有的文章在你读兴正酣之时,戛然而止,纵有不果而终的遗憾,却也不能不叹服作者的率性与简捷,他说“文坛,我把它看作文人的江湖”,江湖是可以洒脱不羁的。

有的评论则近乎情境散文。其间,有情有景,有人有我,有感悟,也有义理。诗化的书写,别有韵味。如《文学是一种境界》一文,看题目,你以为该是一篇论点、论证、结论次第展开的宏论,实则不啻一篇托物寄兴、化虚为实的诗化散文,文学境界的理念悉由境生。文章中写道:在讨论这个问题时,“我就这么斜靠在矮凳上,伸手拈起茶几上新炒的葵花籽,放进嘴里,或者挑了新摘的果子,吮着新鲜的汁液,洒满了向阳花的灿烂和抚过果树枝头的清风,便弥漫了我的全身,我似乎是醉了。我用微醉的双眼望望头顶天花板的颜色和蜡烛跳跃的火苗,心里想着那个一直不肯放过的追问,一个灵感就跳跃进了我的思维:眼下的这种氛围与文学的某些属性是多么相合,山间花草的颜色和天花板原木的质地,不正代表了文学的无功利的质朴么?无拘束的表达,不正代表了文学的个性么?以这两个片面的属性而论,文学大概可以称作无功利的个性表达吧。这样的文学超越了现代化,超越了功利,超越了自卑。这样的文学是一种境界。”这不就是“溪花与禅意,相对亦忘言”的一种顿悟、一种清寂凝定的禅意吗?推阐大义,妙不可尽之于言,枯涩的概念化为一种境界。意涵未必规范,却也别有韵味。

集子后面收录了2005年至2016年十二年间着重本省兼及外埠的文坛掌故,名日《白沙记闻》,体例、意蕴与古代记述文坛逸闻轶事的笔记、语录体相侔,故实与趣味兼擅。作者自谓集子中有仿司马光《涑水记闻》的文体,盖即指此。形式的别开生面不说,对这一时期易被忽视的文坛记忆、文学史料不无拾遗补阙之功。又有夹批式评点,此类评点盛于明清,如脂砚斋、金圣叹、毛宗岗、李卓吾对四大小说名著的评点。金山采用类似的手法做批评,其《评点贾平凹散文二则》就多有简洁、中肯的意见。不论夹批抑或笔记体,两种批评文体于今几近湮灭,见诸金山文字,可谓吉光片羽,殊为难得。  在内容方面,表述的生动、细腻和富于见地是其特征。

如果说近乎随笔、点评式的评论,重在发现亮点,直抒己见,一些较长的评说文章,无论综评抑或个案研究,则可谓思致缜密、论说详实了。而语言的精妙、有趣,于上述短文亦不遑多让——评论文字力求生动、优美,可谓金山不易之“初心”。

他详细分析王保忠小说,说王保忠“主张小说要给人温暖”“写的是19世纪的西方小说”。见解新颖、透辟,发人所未发。而对王保忠小说《北京的金山上》的赞赏,更是充满感情:“笔调清新而流畅,语言朴实中不乏机智与幽默,像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溪……像一位自由的旅行家,脚步随着兴致,兴之所至,随意行止。”对王保忠小说风格、笔调的生动描述,一定意义上也可谓金山文风的夫子自道。

谈鲁顺民的《鲁顺民其人、其歌、其书》,他说好的作品要关上门看,因为“一打开它,那些尘封已久的感动,就轰轰隆隆地向你开过来,挡都挡不住……不自觉地就泪流满面。我怕万一被人看到,一个大男人,这算怎么一回事。”形容作品感染力如此物我双会、形象生动,任何概念都显得苍白。

对陈克海小说的体悟,不是冷漠地观照,而是时时融入自我的经验、奇特的比喻:“他体内过剩的精力就像冬天的西北风,呼呼地猛刮,没头没脑地乱窜,想要找到发泄的出口。”称他的小说“由一些发光物质组成,一如小说中描绘的渔川,流速轻快,波光粼粼。”阐述作家作品特质,借由意象组合,宛若眼前。

分析孙频小说:“小说开头的叙述很慢,好像时光突然间凝固了”“小说语言精致而清爽,像山间弥漫的烟岚,随风婀娜着扑面而来……”譬喻可谓精巧。

有的品藻人物兼品评文章,写他人,也见自身。他善于描形画像,常于朴实处见出内心的机敏与纤细,甚至还带几分幽默与谐趣。如写韩石山,称其“庄重而不古板,古雅且不失现代”。其间,惟妙惟肖的形态描摹,令人发噱。不惟形貌,对其神态与声名的悖反,也写得入木三分:“光从韩先生的表情判断,如果你投资股票,你会误以为天天牛市;如果你做生意,你会误以为日日利好。要是这样做决定你就惨了,你就赔大了。总之,从表情上你绝难把他与‘酷评家’‘文坛刀客’……联系起来”。文中有博喻、妙语,我想金山写小说刻画人物,也必是高手。

很可宝贵的还在于他心裁别出的见地:绝不傍人篱壁、随人俯仰,所谓自由之精神、独立之见解。

如关于小说,他说“小说是流行艺术之一”,这种说法似还少见;“小说技术在进步,成批的作家倒下”,也不是危言耸听;关于小说的价值,“文学是耗费性的,耗费是有价值的”,耐人寻味。

谈到小说与梦境时,他以画设喻:“熟悉中国古代绘画史的人都知道,五代周文矩有《重屏会棋图》。画中,两人对弈,另两人观棋,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屏风,屏风上又有画,画中又有屏风。画中有画,屏中有屏,妙不可言。小说中的梦境,有同样的妙处。”阐释一种文学手法,寄意画技,独出心裁。

谈到目前小说家,他说:“大学中文系专门培养批评家,对于小说家而言,那里基本就是雷区。因为你也许有成为小说家的可能,但从那里出来以后,那种可能基本就没有了……我们的小说家普遍学历较低。”简捷直说,确也庶近现实。

《纸上的迁徙》对杨凤喜的小说做了翔实剀切、逻辑严密的分析后,他说:“笔者认为,现实主义是山西文学的优秀传统,优秀的传统值得继承,但绝对没有必要固守……适当地跳出地域传统,拓宽自己的写作路子。”又认为:“现实主义所承载的社会功能,可以交给其他的人文学科,比如新闻学、社会学等,由它们去承担,而小说家的任务,就是追求虚构之美……”这些见解有新意有胆识,而对山西文坛的议论,更是不无药石之义。

对王祥夫小说《我本善良》的分析,他不拘泥于成说,而是借用法兰克福学派的学说,阐释人物被金钱的异化,及萨义德所定义知识分子作品的意味,颇具新意。

对散文的看法,他认为:“一些失了坦诚和直率,忸怩作态、闪展腾挪的散文,是天底下最丑的文字”,造成散文春秋战国局面的原因是门槛低,“参与的人多它就不像一门艺术”。他引用英国作家伍尔夫的话:“散文承担了所有的脏活累活,但它却落得一个坏名声。”如何提高门槛,作者认为:“至少朝向学者是一个方向”,这无疑也是一剂好方子。

关于批评,他自许为作协派批评,对泛文化批评不无微词,坦言:“泛文化批评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没有批评,最终不过是批评家的自说自话”,并认为:“中国人注重做人的温柔敦厚,而且往往把做人与做事等同起来,即所谓‘文如其人’,所以文学批评也少锋芒”。关于作品评论,他认为:评论实际就是品鉴一件艺术品,“他的心思在艺术品,而不在艺术品生产者。如果用鸡蛋来做比喻,他应该只在意鸡蛋,而不必在意下蛋的那只鸡”。谈蛋不论鸡,唯其不论,所以能超脱世故俗谛,讲真话,不苟同,不虚美,不隐恶。他对一些省内外作家提出批评意见,一些似有定评的大家也不能免:“朱自清的《荷塘月色》《背影》等,现在当然还承认它是好的,但内容上太过简单,形式上更是老掉牙了。孙犁,我们几乎弃之如敝屣,简直不屑提起。”可谓快人快语。

金山毕业于吉林大学哲学系,到作协搞文学似乎方凿圆枘,非其所宜。但实际上他的评论文章活泼、好读,抽象思维意味并不很浓,哲思衍为机趣,意象胜于概念,描述不逊论说。他为文不拘俗套,率性而为,浑然天成,流畅而不呆板,朴实而多谐趣,于普通现象中常能翻出新意。他善于捕捉文本特征,巧妙设喻,让人于机趣中领略妙谛。谈他人文章常融入自我,笔调轻松活泼。他喜欢古代诗文典籍,娴于征引语典、事典,以古喻今,以古论今,同时,也不乏现当代西方哲学、批评学的元素应用。我国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大家们,评论文字读来都轻松、亲切,感觉不到学院式的炫学、学究似的枯燥,唯有令人佩服、精微之至的鉴赏力。此种流风余韵,也可见诸金山文章。

金山内敛,却对自己的才分、资禀有着相当的自信,他坦言:“我是一名文史研究者”,又说:“哲学家是小说家隔行的同行”;在批评实践中,他又能扬其长避其短,既扬弃了纯学院式枯涩无灵性的凌虚高蹈,又避免了止于圈子浅尝辄止执一为式的偏颇;良好的文史功底,加上哲学科班的训练、文学圈子的薰习,使他兼具思辨与感性之长,融文史哲于一炉。故其文不枯、不乏、不呆,有情、有理、有味,大大增益其文人批评(我以此区别于匠气十足的批评)的质素,为一般偏于理论思维的批评家所难企及。

刘勰论人与文的关系,指出人的“才、气、学、习”,都是“性情所铄,陶染所凝”,文章则“辞理庸俊,莫能翻其才;风趣刚柔,宁或改其气;事义浅深,未闻乖其学;体式雅郑,鲜有反其习”。金山的文章风格、韵味,庶几就是他的人格特禀使然。

2016年11月4日

后记

先来解释书名。像世间万事万物一样,文学也有一个本体,散文、诗歌、小说、戏剧、文学评论等,都是它的影子。文学本体有如禅宗的禅,不是直接呈现在我们面前,而是隐藏在芜杂的现象背后,需要我们去思考和感悟,而且都是从细微处着眼。文学评论是思考文学本体的一种方式:作家通过文学作品思考文学本体,评论家通过文学评论思考文学本体。本书就是通过文学评论,从细微处着眼,来思考文学本体的一个过程,也是一个结果。

整理书稿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想:文学评论尤其是作家作品论,它的价值是什么?少数作家很幸运,他们可以青史留名;但青史留名的作家和作品,毕竟只是少数,今天的绝大部分作家作品,都将被时间淘洗掉。若干年后,今天的绝大部分作家作品,都将被读者遗忘,不留下一丝记忆,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从功利的角度看,被遗忘的作家作品,都是无价值的,对这些作家作品的评论,也都是无价值的。而本书中的大部分评论,可能都是针对这些作家作品。从功利的角度看无价值,那么还有没有别的角度呢?从别的角度看,它的价值又是什么呢?这是我无法放下的问题。

我想,这些评论首先有实用的价值。鲁迅先生在《准风月谈·关于翻译(下)》中,对于文艺批评的态度与方法,有过一个生动的比喻:以前文艺批评的做法,常常是把有烂疤的苹果,一下子抛掉;其实倘不是穿心烂,正确而有益的做法,应该是“剜烂苹果”,这样可以明白作品的好坏,减少读者的损失。任何时代的文学作品,都不可能十全十美,都会有些瑕疵,都会有些缺陷。文学评论有如剜烂苹果,有好说好,有坏说坏,褒优贬劣,激浊扬清,为读者分别优劣,为读者答疑解惑,为读者节省时间。这是这些评论的实用价值。

其次,这些评论可以为还原21世纪初的文学生活,提供丰富的线索和资料。文学生活主要是指社会生活中的文学阅读、文学接受、文学消费等活动,这牵涉到文学生产、传播、读者群、阅读风尚,甚至还包括文学在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的影响、渗透情况等。作为文学生活源头的文学生产,是文学生活的重要内容。但文学生产的情况,往往是不清楚的,是模糊的,这方面的资料太少。我们通常只看到文学的成品,而从毛坯到成品的过程,我们实在所知甚少。这些评论可以提供许多生产过程的情况,比如文学作品的写作原委、作家的写作初衷与动机等;它们可以为还原21世纪初的文学生活,提供大量的线索和资料。

再次,这些评论可以看作个人的文学编年史。作家作品论以编年的形式出现,就已经是一部中国当代文学史。它是个人性质的,可能有些随意,可能有些散漫。实际上,从极端的意义上讲,所有的文学史,都是个人性质的,包括宣称最权威的。与个人文学史相对的概念,是公共文学史。公共文学史只是一个理念,它始终无法抵达,但可以无限接近。个人文学史与公共文学史的关系,我想应该是这样:个人文学史是公共文学史的组成部分,众多的个人文学史,汇聚而成公共文学史。本书有着个人文学史的性质,可以看作公共文学史的支流。

最后,我们前文已经说过,这些评论是思考文学本体的方式。如果把文学本体比作大象,那么我们所有的写作者,都好比那些摸象的盲人,或者摸到大象的耳朵,或者摸到大象的尾巴,总之只是文学本体的一部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或有一得。究竞是愚者还是智者,我自己也不知道,最可能的情况是,既非愚者也非智者,而是居于两者之间。那么,本书对文学本体的思考,就不只是千虑一得,而是千虑十得,甚至是千虑百得。本书对文学本体的思考,或许值得写作者参考。

《白沙记闻》是掌故形态的作家作品论,所以它也是文学评论的一部分。众所周知,司马光著有《涞水记闻》,专记北宋一代史实,为写作宋史做准备。我的家乡有一条河,叫作白沙河,季节性的,夏秋有水,冬春干涸,它流过我的少年岁月,印在我的脑海,深入我的生命。仿司马光《涑水记闻》,我作《白沙记闻》,专记文坛掌故。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主要是“论说”的大传统,还有一个处于边缘的小传统,就是“掌故”传统,写作主体是一般认为的“书话”作者,以华东师大陈子善教授为代表。“论说”传统相当于正史,“掌故”传统相当于杂史,正史杂史相互参证,应当成为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的一般方法。《白沙记闻》属于“掌故”传统,它可以为“论说”传统提供支撑,可以补“论说”传统之不足。

李金山

2016年8月28日

写于太原东山听风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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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25 12:2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