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P-1 出轨
周六,拂晓,天边微微现了一线阳光,仿佛轻轻揭开一帐帘幕,徐徐展露,惨阳微浮着,格外的清亮,京州的空气里微微泛着凉。
夏小木揉着僵硬的脖子走进卫生间,镜子里是一张被岁月戏弄的脸,昨晚被主编勒令去接待喝酒,虽然半真半假,还是喝了不少,这张脸酒后的惨白真像一抹鬼魅。哦,好吧,安慰一下自己,也许在没带“面具”出门前,所有人都一样,此刻的夏小木在这个世界绝不孤独。
任由电动牙刷“嗡嗡”得在牙床上自在欢唱,夏小木这时才有点回过神,好像昨晚半夜被颜雪电话轰炸过,呜啦啦啦一通轰炸,似乎说靳征亚出轨了,她亲眼所见,然后被夏小木坚定地告知:“谣言止于智者。”
想到这里,还有一丝小得意,相对于颜雪,她夏小木就是智者!
再说了,靳征亚是谁,出轨又如何?
夏小木一激灵,我的老天爷,靳征亚不是乔清尘的二十四孝老公吗?扯什么呢?怎么脑子里没存档吗?酒真是个害人鬼!也许这就是一个梦,颜雪本来就不怎么靠谱,也不排除在夏小木梦里瞎咋呼。
不管怎样,这事在夏小木脑子里转了开来,就不能当没发生过了,夏小木忙把嘴里的泡沫吐出来,奔到客厅给颜雪打电话。“喂,颜雪,你昨晚给我打电话了没?”对此夏小木仍在质疑着。
颜雪没等夏小木话说完就大喇喇地喊:“哎呀,木姐,你丫是不反射弧太长了点儿,真对得起你的名字,你看看都多少个未接电话了,梦着了是不?”
夏小木问:“那看来你是真打电话了?你说什么了,清尘怎么了?”
“靳征亚那个傻X出轨了,你说清尘还能怎么了?哎呀我去,这什么操行,怎么开车呢这是?”颜雪中途调高了音调八度,夏小木吓了一跳,对于一个路怒族,夏小木觉得有必要提醒:“颜雪,你开车呢?算了,不要打电话了,咱们在哪儿见?”
颜雪接道:“你就家门口等着吧,姐姐我正飞奔你蜗居的路上。”
“那你现在走哪儿……”没等夏小木的话问完,这姐姐已经把电话挂了,夏小木想着颜雪说的话,不仅失神地坐在沙发呆住了,眼里看到的是昨晚胡乱脱下的衣服仍在沙发边好像多委屈似的,纠成一团,褶皱穿结好像一道道皱纹,嘲笑着夏小木。
懒洋洋站在沙发扶手上的“七七疯”也呆呆地望着夏小木,看她没有搭理它的意思,“喵”了一声蹿上窗台晒太阳去了……
靳征亚出轨,不仅是对乔清尘的一个巨大打击,也是对夏小木的一个巨大打击。
乔清尘与夏小木是不同的,与颜雪也是不同的。
乔清尘在青大算是一道风景线,因为无论用什么眼光望去,这都是一个美女,而且是女神一样的存在。她独立、善良、冷静,关键是这个“冷”,就像是开在悬崖上的花儿,此刻虽然美丽着峭壁轩辕,内心却在凝望远方。因为她不相信美丽、不相信此刻、不相信童话,也不相信爱情,所以她鄙视夏小木,也鄙视颜雪,甚至她鄙视幻想爱时所拥有的错觉与幻象。
这一点,她从一开始就告诉了夏小木,不服气的夏小木对她进行过情真意切的说服教育,展开过激烈卓绝的辩论,甚至夏小木还试图用孤立的方式与她冷战,以此去宣告自己的价值观、爱情观、人生观主权,从而去展现、去证明一个九十年代的年轻人二十岁时该具备的梦想和幻念,直到大三期末试前。
那年,一个男人来学校看过乔清尘,站在教学楼门口的花池前,蓝色衬衫、深灰西裤,脸廓与乔清尘有着几分相似,只是勾勒的笔尖更坚硬冷意一些。
那天本是夏小木与乔清尘一同去校话剧社帮忙,出了教学门,迎面而来的这个男人让乔清尘后背倏地就挺直了起来,推开夏小木和颜雪,淡淡地说:“小木、颜雪,你们在这儿等我。”然后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兽,面对前方一只兽夹,誓死也要昂着尊严头颅踩过一般。
后来,夏小木望着她与那男人低声说着话,能看到那男人哀伤的面容和乔清尘倔强的背影。那一刻,夏小木突然觉得惭愧,对于朋友,自己到底了解多少,每一天那样没心没肺地友爱着,到底是否懂得什么叫友谊,夏小木转头望向颜雪,后者也是一脸复杂的凝望着。
那天的乔清尘垂着头、红着眼走到她们面前说:“话剧社不去了,我想静一静。”(P2-4)
序
夏烈(杭州师范大学教授、中国作家协会网络文学研究院副院长)
初识古兰月,注意力全在姓名上。
文人伎俩之一便是拆字解字,古月自然是胡,本名叫胡兰也未必不可,只是单调浅白了,好歹也是胡兰成。想到这里,我自个儿一笑,又继续玩猜名字的游戏。兰属草,定然是本名中有含草字头的;当然,另一种可能是母亲或者私淑的前辈作家姓名中有一个兰字。——说时迟那时快,仿佛费了不少时间捉摸人家的笔名,其实也不过分秒之间的事。
然后,这位女作者便出现在我面前。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总的来讲,是好看的,像《诗经·卫风》里的人。
江南这个地方,说是产美女,然而与别的更多美女的省份、地域比较,其实是盛产文艺美女。换言之,更得后天之力,由山水、诗文、教养来润泽,所以气息上包括打扮上,常常愈加文静、内秀、精致时尚、知性并且感性。
还有,就是这样迤逦的山水自然,加之沿海开放的地利所造的经济早熟,非常适合也确实一贯流行着市民阶层的文艺。比如讲史、言情、武侠、玄幻、推理、职场这样的通俗小说、类型小说。不说古典,仅仅稍往前溯,民国的鸳鸯蝴蝶派是这样,张爱玲、苏青、徐訏、无名氏也是这样,自金庸、高阳、亦舒、倪匡(他们的祖籍都是浙江)等以来,到今天,就网络女作家言,《告别薇安》的安妮宝贝、《后宫·甄嬛传》的流潋紫、《芈月传》的蒋胜男、《听雪楼》的沧月、《欢乐颂》的阿耐、《何以笙箫默》的顾漫、《扶摇皇后》的天下归元……都是江南(江浙沪)水土人文的一种遗传和转化,以示土地文脉与人之世代的关系源远流长,不可断绝。
这一切,古兰月在其中,感同身受。
《青木微雪时》,同样是古风的诗意和流行的调性相配合。细体味,已然言情。
联想到坐稳了上海滩青春文学教宗的郭敬明,把《小时代》电影的第二部命名为《青木时代》,虽根据同名作品的漫画故事名而来,却也有把青木这种山茱萸科桃叶珊瑚属的植物,延伸想象为男女由青春而踏入职场岗位经历风雨,成为青青梁材的普遍象征。
在首届“两岸青年网络文学大赛”时,《青木微雪时》入围终评,这题目、这作品算一股清流。评委们有绚烂看尽而返顾清新的,换句话说开始嫌弃过多重口味时,则会给这部小说多加几分,结果就成全了它三等奖的果位。这里,借出版之机,顺向古兰月致迟到的恭喜。
记得在终评阅读的过程中,面对这小说我多少有些复杂之思。具体讲,是这样:
如果有一种故事,在影视剧作和小说之间,《青木微雪时》就是。 在言情早就成为影视剧创作和传播的第一大类型的背景中,小说写得天然像影视剧作,等着影视改编,似乎是言情作者的一种取向。我读《青木微雪时》,除了源自小说文脉和文体的细腻、抒情,同样明显地看到影视剧般的人物设计、剧情冲突、对话对白、镜头化场景、较强的行动轨迹,以及简洁的换行和叙述。
那么,小说显得挺高效率的。不长的篇幅里,三个性格迥异的闺蜜和各自不同的两性、家庭、职场关系层层推进,一种类型化影视剧或者说类型小说的做法熟练地运营着,将言情与职场交织在一起。
所以,读此书,宛如对着屏幕观剧——电视、ipad或者手机。
如果有一种生活,在现实和童话之间,《青木微雪时》就是。
这小说写的是都市现实。毕业后留在京州的“青花湃”——青大花澎湃,这个源自三位闺蜜大学时代的组合,共同开始面对生活的种种。但即便从这个组合的称呼“青花湃”都能感受到小说出乎现实的偶像剧气质,童话般花花草草似的用词,令人又懂又不全懂的另类情愫。
还有对白,还有心情心绪的独白与内省,还有小说里的抒情和叙事言语——“此生注定要忘却的情,夏小木终于又任性的提起。谁道闲情抛却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可是脉搏突然急促起来,真希望唐映枫此时在自己身边,那么迫切地希望看到那个宽阔额头、眼角有微微笑纹、流滑曲线侧面的男人现在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一起许着愿望。——怎么可能呢,是‘君在长江头,她在长江尾’才对。”……
现实生活既是背景,也是情节,结实地说明生活性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交给偶像剧的套路来铺垫,以满足时代读者尤其是女读者们的YY心。
关于《青木微雪时》中的人物,我倒是想多说两句。恰如作家邱华栋曾评价古兰月小说,“内省的因素尤其能让女性读者感到共鸣”。读者在言情小说中寻找爱情,岂不知情由人而生,高明的言情小说作者并不刻意写爱情,而是着力写人物。人物越真,情越动人。譬如言情教母琼瑶,她让读者若干年后仍能记住的,不就是依萍、含烟、吟霜、紫薇这些鲜活的人物吗!
古兰月的《青木微雪时》,塑造了夏小木、颜雪、乔清尘三个鲜明而立体的女性形象,讲述了她们在故事中各异的情感遭际,那么我更愿意告诉大家,古兰月完成了她作为一个讲述者的任务,故事推进时的白描用笔极干净,显出她在文学上的节奏感,而至于人物心理描写,亦恰到好处,既无喧宾夺主,更不繁冗无节。小说中三位主女的情感遭际,与其说是作者的设定,不如说是她们各自不同的性格与选择所带来的真实境遇,直待你合卷后才品出作者的爱情观与人生观,发现她竟巧妙地将自己的意见如体己话般说进你心中去。
最末,我想说:
如果有一种创作者的身份,在作家和画家之间,古兰月就是。
那天古兰月坐下后我们聊了聊网络文学和类型文学,然后她告诉我日常工作是教人画画的——国画和油画。这不免令我惊讶,因为在现代社会分工日益专门的趋势中,兼及文学艺术中的多项且皆有一定成绩的,变得稀罕。幸而我也在江南出生成长,见过的文艺天分高、得先天后天之利的人总有一些了,所以定力还行。当时笑笑想,这80后的美女果真可以吃文艺饭的!
在中国网络文学、类型文学自国内而向全球的传播热潮中,我们需重新看待沉淀在这些“中国故事”内的中华审美和中华基因,惟愿古兰月在这当下笔有兰麝、佳篇迭献,赶得上、对得起这个讲故事的窗口期。
是为序。
2017/12/24
古兰月著的《青木微雪时》讲述了夏小木、颜雪、乔清尘——三位性格迥异的女生,组成了闺蜜团“青花湃”。
因一段陈年感情,三人先后牵涉到了万国集团资产处置项目的漩涡中,在利益面前,会有什么血淋淋得现实……
好的坏的都会过去,再回首,青木微雪时。
古兰月著的《青木微雪时》是一部长篇小说。
夏小木一直喜欢着唐映枫,在马路上再次偶遇后,不惜辞职追随唐映枫进了CB国际公司,却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唐映枫、程天的三角恋爱中,三人在CB国际与万国集团合作的项目推进中,爱恨情仇交织,夏小木该何去何从?乔清尘在被负心男靳征亚抛弃后,患轻度抑郁症,遇到心理医生赵谟后,能不能走出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