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沐对此不以为然,事实上,跟她认为的一样,直到高中毕业,这个班级也没拿过流动红旗。
她正在偷偷写数学作业,突然听到“油条”清了清嗓子说:“同学们,还有一件事要讲,写作业的同学先把笔停下。”
她极不情愿地放下笔,就听“油条”讲道:“最近县里冒出一个小混混团伙,三五成群,不务正业,经常半夜在街上溜达。年级主任也就是昊哥对此很重视,要求大家,尤其是女同学放学后结伴走,或者由家长接送。”
末了,“油条”又说:“大家不用特别担心,不要在外面逗留太晚就是了,所谓的小混混,也不过是不上学了的社会闲散人员而已。”
谢沐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她家离得近,只有十几分钟路程,又有戴笑陪着,也就义正词严地拒绝了课间时白昼提出的要送她的“请求”,他的原话是:“三木,你放学有人接吗?我们可以搭个伴。”
而谢沐的原话是:“你家大业大没人接啊?我有戴笑,不稀罕你。”
白昼若有所思,脸色居然少有地苦涩了一下:“家大业大也没人接呀。”
谢沐知道刚才说错话了,又让他这么看得有些烦躁,遂循循善诱之:“汝家在城西,吾家在城东,道不同不相为谋,汝可知否?”
他似乎还不死心:“三木,你确定?我听说有女生差点儿被拉进车里。”
“你不会担心我吧?我这么壮硕。”
“谁担心你啊,我长得这么好看,我当然是担心我自己。”
谢沐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人好看是好看,但也太自恋了:“放心吧,我和你朝夕相处都看不上你,何况是混混大哥们。”
那天放学的时候,校门口的玻璃橱窗里已经贴上了三个年级前二十名的照片,用的就是入学时照的那张证件照。谢沐很惆怅,自己那张惊讶得如同见鬼的照片,在一众严肃的证件照里,画风也太不对了。于是,她没有搭理直冲她打招呼的白昼,唉声叹气地和戴笑走着。
令她更惆怅的是,戴笑居然问她放学有没有人来接,她吓了一跳:“我不是有你吗,你也有我。”
戴笑的声音小了一点儿:“我是说周五,我得去打工,你还是叫你父母接一下吧。”
“真这么吓人吗?”谢沐欲言又止。
戴笑略带忧愁地看着她:“……你不明白。”
“那你呢?”谢沐问道,“你怎么办啊?干脆别去打工了,我们一起回家。”
戴笑无奈地笑了:“我和你不一样,奶奶的退休金不够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在谢沐心里不断地回荡,荡得谢沐心里发酸,眼睛发胀,差点儿就哭出来了。 是啊,她们一直都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但其实她们是不一样的。
谢沐讪讪地回她:“那我陪你去,我在快餐店也能写作业。”
戴笑又笑了,拉着她的手过了马路:“你没有必要这么证明我们是真爱呀。”
谢沐没再说话,因为她突然想到,她父母不会同意她这么做。
到了楼下,戴笑又嘱咐了一句:“记得叫你父母接,我有人送,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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