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嘎嘎的口信
在经历了漫长的、充满危险的旅途后,我们终于被大海螺送回了帕杜尔拜镇。直到安顿好一切,杜利特医生才发现自己连道别的话都没有和大海螺说,于是他又赶忙跑回海边去找大海螺。我们大家则待在一边等他。
说声“道别”用不了很久的时间,所以很快杜利特医生就回来了。远远地,我们看着大海螺回到大海。它巨大的身子就像一座塔,在雾蒙蒙的海面上时隐时现。那灰色的身体与灰色的沙洲混合在一起,慢慢舒展开来,渐渐滑向大海深处。此时,我们能看到的,只有远处海面上隐约漂着的一点淡灰中带着红的海螺壳顶。最后,就连这一点壳顶也消失不见了——大海螺回大海里去了。这时候,我们才开始转身往家走去。
跟在吉格的身后,大家排成一排穿过沼泽地。离家越近,我们思乡越切。杜利特医生忍不住说:“你们猜,嘎嘎会给我们准备什么丰盛的食物?我想它会准备的,对不对?我可是饿坏了!”
“我也饿坏了!”蹦波王子随声附和着。
说这话的时候,两只野鸭突然从我们头顶那浓浓的雾气中钻出来。这对漂亮的鸟在我们头顶不住地盘旋,接着,它们又落在了杜利特医生的脚边:“嘎嘎等你们好久了。它让我们转告你,马上要下雨了。要想不被淋湿,就赶紧回家吧!”
杜利特医生忍不住惊讶地大叫起来:“上帝!嘎嘎怎么知道我们回来的?”
“通风报信的人就在你面前!”两只野鸭高兴地说,“一场很大的暴风雨正从爱尔兰那边吹过来。当时我们正向内地飞,在飞的途中正好看到你们从大海螺壳里钻了出来……所以我就去告诉嘎嘎了!它高兴坏了……知道消息的时候,它正在忙着整理麻布床单。它让我们给你们带一个口信:路过肉店的时候,买一磅香肠。哦!可能你还需要买一些糖和几支蜡烛。这些东西家里都没有啦!”
“真是太麻烦你们了!”医生感谢地说,“多亏你们帮忙。我回去的路上一定会买齐东西!说起来,你们的速度真快啊!我们从上岸到现在,也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
“我们飞行的时候从来不会三心二意,所以速度很快。”野鸭们自豪地说。
“那好吧!接下来……我们要赶紧回家了。”杜利特医生马上开始分配工作,“吉格,在沼泽里找硬的路面是你最拿手的了。接下来,赶紧给我们带路吧!”
带来了口信的野鸭准备起飞了,可是波利尼西亚喊住了它们:“哦!亲爱的朋友,我还有几句话想嘱咐你们……能不能把杜利特医生回来的消息暂时封锁不告诉别人?我想,医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一旦他回来的消息传开,很快家里就会挤满前来看病的动物。除了那些真正有病的动物,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根本没病,却硬要装病来看杜利特医生的!每到这时候,家里的门都会被挤破。”
野鸭们满口答应:“这没有问题,我们不会把消息告诉别人的……至少明天早晨以前我们不会告诉。你要知道,每天都有无数的动物在打听杜利特医生什么时候回来的消息。在此之前,他可从来没离开帕杜尔拜镇这么久过。所以要想完全封锁消息,恐怕很难!”
“这就可以了。”波利尼西亚点点头。野鸭们马上展翅高飞,消失在蒙蒙雨雾里。
波利尼西亚这时候小声嘀咕着:“杜利特医生,你可真可怜。真想不出来,这次你怎么会出门这么久!现在,居然是这么一个场景……也许是因为他太有名气的缘故吧!杜利特医生,现在你会迫不及待地与你见到的每一个人分享你的冒险历程吗?哦!我真的很庆幸自己不是一个医生。这场雨可真可恶啊!雨水顺着我的羽毛不停往下流,弄得我不舒服极了,心里一点也不高兴!哎!汤米,我可以躲到你的衣服下面吗?”P1-3
没有什么书比《杜利特医生的故事》更具有狂热的想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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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利尼西亚,下面一本杜利特医生的故事,我该怎么开篇呢?”屋子里,仰躺在椅子上嘴里叼着鹅毛笔的我有些发愁。
我说话的时候,老波利尼西亚正在用书桌上的墨水瓶当镜子照。一听我说的,它马上停了下来,转头严肃地看着我:“下一本?你居然还要写杜利特医生的书?”
“有什么问题吗?”看到它的反应,我有些惊讶,“我不是一直在写杜利特医生的故事吗?他的事情还有很多,我远远没有到写完的地步啊!”
“这个我知道,可是……我有一个疑问,你要写多少关于他的书?”波利尼西亚迟疑了一下,问道。
“决定写多少的人不是我,而是读者!”我回答,“现在不要想这个问题。我问你的是,下一本书我用什么作为开篇?”
老鹦鹉眯起眼睛看着我说:“哦!这可不是个好回答的问题。汤米·斯塔宾斯先生,你知道,杜利特医生有太多有趣的事情了。不管是留下哪些还是删掉哪些,这种选择都非常让人头疼。我知道你的难处——你已经两鬓斑白……如果你想把杜利特医生所有的事迹都写出来,恐怕写到我这个年纪也写不完。当然,你没有写过正宗的科学书籍。哦!我是在想,既然你是除杜利特医生以外唯一一个懂动物语言的人,那你为什么不写一写相关的书籍呢?就是那种科学书……好吧!这些写作计划可以向后放一放。现在我们要写的是……”老波利想了又想,接着说,“一个伟大的人,一个不平凡的传记的开篇……那我们干脆就从坐大海螺回到帕杜尔拜镇的海边开始写吧!你觉得怎么样?对那个场景你一定还有印象吧?千万不要说你把我们去大海深处旅行的经历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哦!你的提议正合我的心思。我也在为写哪些东西、删除哪些东西发愁呢!”我说,“那么你觉得,我应该留下哪一部分?或者说,哪些经历最有趣?”
老波利说:“取舍永远是个大问题。每次杜利特医生出门收拾行李的时候,都会没完没了地念叨,‘哪些需要带着,哪些需要放家里,真愁人’……”
“我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的问题……”
“好吧,好吧!”波利尼西亚又沉默了一下说,“你的新书的书名是什么?”
我回答:“《杜利特医生的动物园》。”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要以动物园那部分内容为主了!”老波利说,“在叙述事情之前,我建议你说一说关于自己的事情,例如你回家以后发生的、家里的事情。要知道,你那次离开家,一走就是三年。虽然这个话题说起来有些伤感,但我的确见过一个老太婆,读家人的信时老是哭……”
很明显,波利尼西亚越说越跑题了。我赶忙把它的话头拉了回来:“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我们说的是杜利特医生的书!” 老波利妥协了:“好的好的!我觉得你可以一边写一边读给我听。这样,你就可以从我的反应看出书内容的好坏了。遇到枯燥的地方,我一定会睡着的!你知道,我毕竟上年纪了,很容易在饭后犯困。哦!忘记问了,你的稿纸还够用吗?墨水瓶里的墨水是不是满的?要是这些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写吧!”
于是,我拿出一支新的鹅毛笔,削好笔尖后,开始写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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