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歪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派出所的张所长便也赶到了。他起先也是一边轰着人群:“散了,散了,有什么稀罕?”及至来到跟前一看,也诧了。但只是一下,马上他又转过身,说:“这是哪家娃没事把他妈妈的小衣服挂到这来了?”然后,就朝大伙儿作哄赶状,说:“该干吗干吗去,这玩意儿有么子看头。”听到这,孑L老歪想起自己是干吗来了,忙走上前,压了压声音,告诉张所长,下街头河边发现了一具裸尸。张所长一听,脸色立即凝重起来,对孔老歪正色道:“老歪,这七早八早的,人命关天,兴不起玩笑的噢。”孑L老歪就拧了拧脖子,心想:我好心好意来报案,你个所长怎么能说我是开玩笑!于是,就拉下了脸,说:“谁还拿这事情与你所长开玩笑。”张所长见孔老歪老大的不高兴,自觉言辞有失,忙赔个不是,笑着说:“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可孔老歪却并不急着走,他指了指挂在门上的胸罩和短裤,说:“说不定这就是那个死了的妮子的呢。”张所长噎了一下,但立即省悟,忙掏出对讲机,将其他几位警员全都呼了过来,让拍了照,摄了像,这才交代留下一名警员照顾一下现场,并同时注意一下王经明的反应,其余的便随他一起,在孑乙老歪的带领下,向下街头走去。
当张所长他们赶到时,围观的人群中,早有人认出了死者是乡广播电视转播站聘请的那个漂亮妹子,人称乡花的播音员樊筠。
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很快查明那挂在王经明门上的胸罩和短裤,正是樊筠的。只是,让张所长感到困惑不解的是,这么一个漂亮妮子,怎么说投河就投河了呢?这之前,可是什么也没听说过的呀;再说,投河就投河吧,干吗还要将那胸衣短裤挂到人家乡长门上呢?难道她这是在说,她的死,与王经明有关?于是,虽然经公安局赶来的技术专家鉴定,樊筠确系溺水自杀身亡,王经明也三番五次地摊着双手说他也不明就里;事情到此似乎已是没什么可查的了,再查,便有“无事生非”之嫌。但正值年华含蕊的樊筠有什么理由要自杀呢?凡自杀,任何人都会有他自杀的理由的,或来自自身万念俱灰,或来自外在意志尽摧,那么樊筠的理由是什么呢?并且她的胸罩短裤怎么会挂在王经明的门上?张所长还是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
好在没多久,事情便有了来龙去脉。
近来一直磕磕碰碰的王经明夫妇,那天终于大打出手。邻居们都是乡干部,平时两口子吵吵闹闹大家都不便插手,可今天有点儿特别,先是叽叽呱呱地吵,然后是叮叮咣咣地砸,再接下来,两人竟演起了“大决战”,等到邻居们感到不对头赶过去时,王经明已是“满面生花”,而他老婆,则已被他掐得眼珠翻白,差那么一点儿就没了气。乖乖,是什么事情让王经明差点儿成了杀人犯。等他老婆喘过气来,一边拍着地下一边拍着大腿地哭诉,人们才明白。原来,那樊筠临死挂在他家门上的胸罩,竟与王经明出差带给她的那件一模一样,因为当时出了人命案,他老婆还算聪明,没敢闹,等事情过去了这许多天后,她一口气实在咽不下,便开始要王经明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提则已,一提,王经明就发火,提一次,发一次。一个女人再能忍,但对这样的事,是忍不住的。于是,发一次,他们便吵一次。就这样,近来他们几乎每天都要“演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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