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特玛托夫著的《白轮船》曾经是内部发行的畅销“黄皮书”，曾经是中国几代读者的“手抄书”“精神背书”。今天你会发现《白轮船》仍然是一枚精神炸弹！

《白轮船》是一个小说版的“人与自然”，如果你向往草原、森林、传说、动物；如果你除了追求善良、勇敢、浪漫，还想追求深刻，拯救信念，请打开这本书……

一本完全超乎你想象的小说版“人与自然”，一部永恒的的世界经典！

只要你读到第一段，你必将一直读下去；只要你读过最后一段，你必将永远记住《白轮船》！

艾特玛托夫著的《白轮船》是本讲述吉尔吉斯林区中一个小孩子命运的书。

一个正要进入小学读书的孩子，一个伴随着爷爷讲“长角鹿妈妈”传说长大的孩子，一个喜欢爬上山眺望远方湖泊中白轮船的小孩。他有三个梦想，第一就是上学！书中的故事正是由为实现上学愿望，爷爷为他买书包开始的，而这却冥冥中决定了他踏上悲剧命运的不归路。他的第二个梦想是与挽救了吉尔吉斯民族，而又不得不离开故土的“长角鹿妈妈”联系在一起的，他梦想着长角鹿妈妈的归来，梦想着与长角鹿妈妈快乐地生活。他还有第三个梦想，他从未和人说起的梦想，他遥远的白轮船，白轮船上有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名水手，但从不回来，他的母亲改嫁，也从不回来，他与爷爷靠林区临时工的微薄工资相依为命。）他梦想着有一天变成一条鱼儿，沿着小河，一直到湖里，去到白轮船边，变回自己的模样，去看看自己的父亲，也让父亲看看自己。

代序 说不尽的《白轮船》/王升华

第一章 孩子·两个故事

第二章 白轮船

第三章 莫蒙·爷爷

第四章 长角鹿母的故事

第五章 鹿回来啦

第六章 风雪山林

第七章 你好，白轮船，这是我！

第一章 孩子·两个故事

他有两个故事。一个是他自己的，内容谁都不知道。另一个是爷爷讲的。后来，这两个故事都没踪没影了。为什么？这就是我们要说的。

这孩子这一年已满七周岁，虚岁八岁了。

起初，买了一只书包。一只把手下面有着发亮的金属锁链的黑色人造革书包。一句话，是一只不寻常的然而又是最普通的上学用的书包。事情就全是从这儿开始的。

这只书包是爷爷在流动商店给他买的。流动商店带着牧民所需的商品跑遍山区，有时也到圣塔什溪谷他们的护林所来兜售货物。

从这里护林所，沿着峡谷和斜坡，禁伐的山区森林一直伸展到上游。护林所所在地总共只有三户人家。但流动商店偶尔还是来拜访护林人。

三户人家中这个唯一的男孩子，总是第一个注意到流动商店。

“过来啦！”他边喊边跑近各家的门窗，“汽车商店过来啦！”

车轮碾成的道路，从伊塞克库尔湖岸到这里，一直是沿着峡谷、河岸，在石块、凹坑中通过。要驶过这条道路真不简单。到达卡拉乌尔山以后，流动商店从沟壑底爬上斜坡，再从那里慢慢地沿着又陡又光的斜坡向护林人的院子驶下来。卡拉乌尔山就在近旁。夏天，小男孩差不多每天要跑到那里用望远镜嘹望湖泊。在那里，路上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管是步行的，骑马的，当然，还有汽车。

这一次——是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发生的——小孩正在水池里洗澡，从这里看到汽车扬起灰尘沿着斜坡开来。水池位于河边的沙滩上，是爷爷用石块砌起来的。要不是这个水池，谁知道，可能这孩子早就活不了了。正像奶奶所说，可能河水早就冲掉了他的骨头，把它一直带到伊塞克库尔湖，跟那里的鱼和各种水生物作伴去了。而且谁也不会去寻找他，不会为他悲伤——因为谁都没必要钻到水里去寻找一个对谁都不是迫切需要的人。这种事暂时还没有发生。但如果真的发生了，谁知道，奶奶可能真的不会扑上去救他。如果他是她的亲人，那当然是另一回事，但正像她所说，他是外人。外人总是外人，不管养他多大，为他操劳多久。外人……如果他不愿意当外人，那又怎么样？为什么偏偏他应该被当作外人？也许，外人不是他，而恰恰是奶奶自己呢！

但关于这一点——以后再谈，还有关于爷爷的水池也以后再谈……

就这样，那时他远远看到了流动商店，它从山上驶下来，沿路尘埃飞扬。于是他高兴起来了，知道准会给他买一只书包的。他立刻从水里跳出来，伸出细腿，很快地套上裤子，人湿淋淋的，冻得发青（因为河里的水冰凉），沿着小路奔向院子，他要第一个向大伙报告商店到来的消息。  小孩飞跑着，跳过小灌木丛，碰见圆石块时，如果跳不过，那就绕过去。无论是在草丛中还是大石块旁，虽然明明知道它们是不好惹的，甚至绊你一脚，他还是一秒钟也不耽搁地飞跑着。“汽车商店开来啦。我等一会儿再来。”他一边跑一边向路上“躺着的骆驼”（他这样称呼一块一半埋在土里的驼背的火红色花岗岩）喊道。平时小孩走过时总要拍拍“骆驼”的背，总是以主人的姿态拍拍它，就像爷爷拍自己的短尾阉马一样，漫不经心地、随便地说声：“你在这儿等着，我有事离开一会儿。”他还有一块“马鞍”石——带有半白半黑的花斑，当中有一道凹痕，坐在上面就像骑马一样。还有一块“狼”石——非常像一只狼，颜色褐中带灰，有粗壮的后颈和笨重的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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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尽的《白轮船》

王升华

初读《白轮船》，应该是在1974年夏天，那时候我还不满20岁，正在驻内蒙古昭乌达盟巴林右旗的部队服役。时值珍宝岛战斗之后，与前苏联的关系处于紧张时期。我所在的连队正为师部修建营房，每天10多小时的苦累，加之精神的无所依托，使我身心双显疲惫。恰此时，团政治处孙干事，从别人那里得知了我的情况，把我的几本读书笔记借去读了，欣喜地约我长谈了几次。几十年后，我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个夏夜，暗黑的天空飘着若有若无的细雨，我俩沿着师部旁边的公路，来来回回反复地走，边走边谈，当然主要是孙干事谈我听。应该说，在当时，孙干事确算个知识渊博的人，他读的书很多，也发表过不少文章。他给我谈人生，谈读书，也谈正确处理人际关系的学问，使我有振聋发聩之感。那次谈话对我的人生之路的影响是明显的，那之后，他把从师部朋友那里借来的很多苏联小说给我看，其中便有《白轮船》。初读《白轮船》，我看到的是并非概念化的阶级变异，是权力的异化，是活生生的阶级压迫和剥削，心中的悲愤情绪可想而知。

再读《白轮船》，已经是在十年后的1985年了。那时，国家已经发生了沦桑巨变，思想解放已成为潮流。大量外国文学的出版，满足了人们久已饥渴的心灵，外国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一套“二十世纪外国文学丛书”便深受读者青睐。那年夏天，我逛书店的时候，一眼发现了《艾特玛托夫小说选》，其中正有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白轮船》，我急不可待地买下来（后来还买过他的长篇小说《一日长于百年》）。

这时的文学界，正是“伤痕和改革小说都已退潮”，“寻根文学”正盛，而对人性的关注和张扬已是暗流涌动的时候，这时候读《白轮船》，自然又有另一番感悟。

那个无名的孩子无疑是人性纯善的一极，他刚开始上学，还不谙世事，还不知道人间有那么多的邪恶，他的心灵纯洁如白纸。他热爱莫蒙爷爷，莫蒙爷爷讲给他听的长角鹿妈妈的故事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深处。尽管他看到了姨父——阿洛斯古尔所干的罪恶，也恨他，还在梦中借助别人来惩治他，但实际上，他是毫无办法的。时间长了，他觉得阿洛斯古尔这种人本就是那样。可是，在知道他心中神圣的长角鹿母是被敬爱的爷爷杀死的时候，他心中最纯洁最美好的东西便坍塌了，破灭了，他选择了离开这个丑恶的世界，变成一条鱼去寻找另一个美好的事物——白轮船！

不消说，阿洛斯古尔是恶的一极了。特殊的环境，使他恶的本性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他“大部分时间外出交游”，成天醉酒，清醒了就打老婆，“朝死里打，打她个头破血流”，然后，“他心里感到舒坦起来”。这样一个恶人，却主宰着小小护林所所有人的命运，所有的人都得讨好迎合他，只因为他掌管着他们的“饭碗”。善良的莫蒙爷爷在女婿骂天骂地的时候，曾难过地想，“一喝了酒，就凶得不得了。酒醒了，还是一点道理也不讲。人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莫蒙伤起心来，“你对他一片好心，他对你恶意相报。既不觉得有愧，又不肯问问良心。好像就应该这样。总认为自己有理。只要他舒服就行。周围的人都该伺候他。你不愿意，就逼着你干……他的官儿要是更大些，那又怎样呢？天啊，可别让他当大官儿……为了他自己过得自在，他能把你的命折腾掉……”阿洛斯古尔为满足私欲，偷卖了大量国家的木材。

……

三读《白轮船》，已经是在二读《白轮船》的二十年之后，2005年10月里，在一部长篇小说新出版之机，作为休整，我又一次拿起了《白轮船》，而《白轮船》也又一次震撼了我。

孩子死亡的悲剧，是因为他以自己纯洁的心灵，感受到了被私欲毒化了的成人世界，于是“摒弃了他那孩子的心不能容忍的东西”，他要变成鱼，游到伊塞克湖，去寻找“白轮船”。“白轮船”在这里，代表了一种美好的东西，一种信仰！在美好的信念被严酷的现实摧毁后，孩子选择了死亡。

的确，没有了信仰，人不如死去！

阿洛斯古尔就不必说了，他是一个完全没有信仰的人，没有信仰便泯灭了人性，就变成禽兽不如的东西，他不讲亲情，没有爱情，身上有的，只有兽性。他六亲不认，打老婆，折磨岳父，坏事做尽，每天醉生梦死，作威作福……

莫蒙爷爷其实是一个恪守传统信念的人，但他是不自觉的，他善良忠厚又懦弱的性格，使他总是容忍恶棍阿洛斯古尔为非作歹，就在这容忍之中，老人把自己所恪守的精神家园一点点放弃了，因而在生存的重要关头，为了自己苦命的女儿，也为了他全部生命的寄托——外孙，违心地背弃了自己要孩子终生信奉的东西，背弃了祖先的遗训，背弃了良心和自己珍贵的信念。他在逼迫下亲手枪杀了长角鹿母，杀死了他心中永恒价值的象征。他想不到，他的这一举动反而害了外孙，在他良心受到谴责痛苦难支的时候，孩子变成了“鱼”，悄悄地从小河里“游”走了！

而孩子，这个不知名的孩子，无疑是美和理想的化身。今天，环顾四周，我们痛惜地看到，美好的信念正从更多的人的心中流失，金钱已成为更多人的上帝和主宰，更多像阿洛斯古尔一样疯狂的人早已使长角鹿母的故事遭到幻灭，而更多的孩子，是不是只有像“孩子”一样游走呢？

在孩子面前，我们无话可说。

读书实质上是对心灵的检阅。在当今金钱主宰和享乐疯狂的物欲横流世风下，再读《白轮船》，我为自己心灵中还存留着那一份对人类苦难感动的悲悯情怀而安慰，更为自己还没完全丧失人的良知而庆幸！

艾特玛托夫的作品是非常好读的，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像是蜜和酒，甘甜芬芳得让你陶醉其中。在读他的作品时，甚至能闻到成熟庄稼和干草堆的气味。

——冯德英

水和白轮船都隐喻着一个未给定的世界，一个唯有真、善、美和自由的世界。这个世界需要有人为它献身，与贫乏和虚伪抗争是艰难的，生活的奇迹豁然出现的时刻毕竟太少了。这便是白轮船的可贵之处：明知满载真理的小舟已经倾覆，宁愿遭受灭顶之灾也不苟且偷生。

——余杰

《白轮船》是少有的闪着金子般光泽的小说，从童话到现实跨越得那么好，人性被写得那样清澈见底，让人流下干净的泪水。

——郁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