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心与心的交流
我们一家三口经营着小小的杂货店,全靠街坊邻居的光顾维持生计。每天放学回家,我就窝在店内的角落写作业,这样爸妈忙不过来时,就可随时帮忙照顾生意。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店里的生意特别好。我一如往常,写完作业就帮忙顾店。这时,我突然发现有个女孩儿站在店门口,她不时朝店内张望,眼睛一直盯着柜台上的公用电话。我正想上前询问,妈妈却叫我到后面的储藏室拿几包盐出来。我转身朝储藏室跑去,出来时,看见刚才那个女孩儿已经站在柜台边。
妈妈边找钱给刘伯伯,边问她:“小妹妹,你要买什么呢?”
对方摇摇头不说话,只是用手指着公用电话,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妈妈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加上手头正忙,一看见我出来,便招呼我过去帮忙。
我走到柜台边,这才看清楚女孩儿的长相。她有一张清秀的脸蛋,年龄约莫跟我一样大。我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还是摇摇头,用手指着电话。
这下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是个聋哑人士,根本无法说话。于是我拿出纸和笔,示意她在上头写出想说的话,原来她需要有人帮她打电话。我抬头看着她,她的眼里满是期待。我立刻接过笔写下:“没问题,你把想说的话写出来。”
她感动地握住我的手,接着在纸上写下电话号码和要说的话。电话接通了,对方是个帮聋哑人士接电话的好心人,于是我们两人就这样当起她们的传声筒。
女孩儿表示,她很想念两人一起出去游玩的日子,天冷了,希望对方多加件衣服。她帮对方织了一双手套,过几天就会邮寄给她。
电话那头则回复说:“你一个人在那边生活得还习惯吗?什么时候回家看看父母?”
女孩儿说:“要很久以后才能回去,请你多帮忙代为探望。”
电话那头又说:“寄来的相片已经收到了,你变漂亮了,也胖了。”
这通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小时,因为要等女孩儿写完字,我才能代为转达,中间花了很多时间。不过在等她写字的时候,我看着她那专注的神情,忽然有股感动袭上心头。我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儿,相信电话那头的传话者,应该也跟我有同样的感受。
挂上电话后,女孩儿脸上露出快乐的笑容,在纸上写道:“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约好每个月的这一天,要通电话互报平安。”
最后,她在纸上写下“谢谢”两个字,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她把小纸片交到我手里,付了钱之后又写道:“下个月的这一天,还得请你帮忙,麻烦了。”
在彼此挥手道别后,我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有股冲动,也想打电话给几年前搬到外地的好友,却一时间想不起他的电话。
原来,我们可以随时通电话、写信,想要联络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能记住的电话号码却越来越少?而两个和我年纪一样大的女孩儿,虽然无法开口说话,却想尽办法要将自己的心意传递给对方。
后来,女孩儿每个月都会在固定时间出现在我家的杂货店,我们已经培养了相当好的默契,传话、告别……
我觉得这两个女孩儿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对朋友。能在无意中分享到这份幸福,我感到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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