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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向泥土敬礼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耿立
出版社 山东友谊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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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试读章节

故乡:原点与彩饰

在我的文字中,常有一个名词的指代:木镇,这是曹濮平原黄壤深处的一个村镇。其实,在地图上找不到这个村庄的所在,她只是我的心里的图示,她的原本名字:什集。什集的“什”,人们常读作什么的“什”,其实这是一五一十的“十”的大写,什集的“什”,也是数目字“十”,是指几百年前十户移民在此落脚。五天一集,十天一会,就有了这个名字。

在这个地面上,曾有我的族人近六百年的足迹。在两个坟地里,我知道高祖、曾祖、祖父的两个哥哥,在祖父另立的坟地里,有我的祖父祖母、伯父及两个大娘、父亲母亲、堂哥和堂侄。他们的坟也如那里的庄稼,有时茂盛有时焦枯,那取决于后人在清明的时候,是否多培了几锨土,多扯了几把野草。外人不会在意,并且,这些坟地多在别人的责任田里,那些庄稼就和这些坟地争空间。

我曾写过:我居住的木镇,房子所有的烟囱朝上,所有的屋檐向下,房檐下鸟巢所有的鸟雀头朝外。是的,在冬季,最避风寒的就是在黄昏时回家找一个栖身的屋檐。早先木镇的人死了,坟墓里脚都对着村口的方向,好像翘向屋檐,伸到屋里去。

每次从外面回来,我都感到木镇局促与狭小,连挂在白杨树梢的月亮也是一半,瘦瘦的清癯,好像另一半被城里夺去了。我真的觉得木镇很小,如废弃的卷角起毛的邮票,有时又真的觉得她是那样的敏感,如一只刺猬寒率在平原的深处里,一有响动,就胆怯地蜷缩起来。

其实木镇是我的精神的符号,我记得,在冬日的夜间埋葬父亲的时候,最后一个程序是调整父亲棺木的“走向”,我们那里简称:向。按照风水和祖制,父亲的棺木是头朝西北,脚朝向东南,父亲的脚并不对着什集的村口。

我知道我早已成了一枝世间的无根浮萍,自己早成了一个漂泊在故乡的异乡人,骨子里所谓的乡愁,其实是一种孱弱的病,也算是一种入骨的浪漫,是一种媚俗而已。前些年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在知识分子中间流行的时候,书中的一个词尤其爆棚:媚俗。是的,“媚俗的根源就是对生命的绝对认同”,而生命是作为肉身而存在的。人的肉身的存在,需要很多的营养和肥料,也需要一些事物作为参照系来确认。这参照物和肥料除了食物、睡眠、性交之外,当然也包括对价值或信仰的认同,比如乡愁。

我也曾提醒自己,不要田园牧歌的伪善,我已是一个衣冠楚楚的“城里人”,所谓深陷乡愁,甚至悲悯,这是一种病,而不是药,这还是一种流传了数千年的悯农病和归去来兮病。我曾对某作家的散文有个说法,还是一个站在农民之外的二流子,是一个浪荡的游吟诗人的写作,没有接触到乡土的底层真实。

所谓的回望与怀旧,就是一种知识者优雅的伪装,哈佛的俄裔女学者斯维特兰娜·博伊姆给“怀旧”一词下的定义是“对于某个不再存在或者从来没有过的家园的向往”。你在城市的书写,只是一种美丽的幻象,是在现代的都市居高临下的书写。鲁迅说小时候的罗汉果好吃,只是一种儿时的记忆,他《故乡》里所写的现实,一样是尖锐地刺得他彷徨无地,你只是一个过客,你是一个回不去故乡的异乡人和旅客而已。

田园和诗意的背后其实是悲怆啊。我想到在集市上半乞讨半做面饭生意的父亲,我在这片土地上长到二十岁才离开,我曾写出很多木镇的诗意。比如,我曾写过诗意的屋檐和小学的风琴:

在城市无端地失眠,被那些夜里的肆无忌惮的光弄得心惊肉跳。失眠久了,时不时想起乡村,总有一个词突显——“屋檐”。是啊,有屋檐,你就感到温暖,在那乡村被子里,无边黑夜里新棉花被子下的脚指头如一个个小猪在安恬地趴着睡。

平原深处,黄壤深处的乡村的屋顶是如缓坡一样耸立,如三十度的夹角。那是水和泥土柴草烧制的灰色的瓦,在陕西的阿房宫旧址的土地上,我曾看到秦代的瓦,与现在的瓦简直是兄弟,有着同样的基因。灰色的瓦排列起来,一片压着一片,如鸟羽,下面是草是房梁是檩条,就这么简单支撑起一片温暖。夜里,曾有几次惊叫把家人吓醒,被问是否有梦魇,我说看到乡村的瓦片如鸟的翅膀在夜空里翻飞。那些瓦片也如钢琴的琴键在奏着谁也不懂的曲子。

该如何形容乡村的那一排排瓦呢?真如钢琴或者手风琴的琴键呀。在还有生产队的时候,从城里下放的马老师,为大家演唱《红星照我去战斗》,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挎在胸前的手风琴。那黑键白键在老师的手下,如风触到了瓦片,触到树的枝丫,触到了水面,各种声音都一齐汇聚到乡村牛屋旁边的“完小”。

第一次看到那黑键白键,就想到乡村屋顶的瓦,那是雪后的瓦,微微露出黑黑一角的瓦,或者是霜降夜里的瓦,凹的地方是白,凸的地方是黑。那霜降的夜,睡不着的人,看到了有一只黑猫,在屋顶十分诧异地看那霜,它不明白,就用脚一下一下划那霜。猫的爪子如印戳,盖出老猫到此的阴文和阳文。

是啊,那时的我觉得老师演奏起手风琴来,就像把手伸到河里伸到溪里,在那些荷叶底下的淤泥中摸鱼——孩子在木镇后的河里,用肚皮紧贴浅浅的河床,张开手摸鱼,不经意间就摸出欢乐,如老师在手风琴里摸出的音符。

这样的屋檐何止是能为劳作的人遮蔽风雨,还是一种隐喻与象征,但我要说的是,在土改的时候,我们家从东街被转到十字口的隅首处的一家地主的房子里。母亲说,她不想搬家,但大年三十的早上,那家地主的家人搬着铺盖卷跪在我们家,央求换房搬家,如果我们不搬家,那地主一家就会在冬天的野外度日。我们家从土坯房搬到了有点砖和土的瓦房,谁知到了公私合营的时候,房子又被征用了,我们又回到了东街,但这次没有了地方,父亲只是盖了两间房子,在贴着地的地方有几层砖,其余都是用黄土砌墙。在我初中的冬天,我去学校晚自习,我睡觉的那面墙倒了,我放学回家,屋里和屋外一样寒冷。我体悟到了什么是荒寒,好在是我去上晚自习了,否则会被土墙压在底下,后果可想而知。父亲用高粱打的箔放在塌了的土墙下挡住北风。整个冬天,我们都是在寒冷中度过,早晨起来,我的牙骨都冻得疼。

P1-3

目录

故乡:原点与彩饰

味之外,胃之外

宰了他,狗日的

死是死的证明

月下的事

木镇的事物

泥土的虔敬

斯人也斯疾

匍匐在土

致不孝之子

一头来自异乡的驴子

节气是一个一个的美学格子

珠玑与琐屑

一棵树能站多久?

向泥土敬礼(三章)

白夜

谁删改了夜的浓度?

谁的故乡不沉沦?

而如果树

怎样安放我们的灵魂

义士墓

缅想的灵地

秋瑾:襟抱谁识?

赵登禹将军的菊与刀

不忍逼视的细节

悲哉,上将军

大地的铭辞

序言

我喜欢一位东欧诗人一首诗中的几句:

唯有我的生命有一天会真的

为我死去。

唯有草木懂得土地的滋味。

唯有血液离开心脏后

会真的满怀思恋。

一个离开故土的人,一个从鲁西南黄壤平原走出的人,总想寻找一种依托,这也是大多数中国文人的路子,或者在人格上,或者在心灵上、情感上,寻找一种托付之所,中国传统一向是安土重迁的。费孝通把中国社会看成是乡土性的,而文人即便离开“血地”,他也忘不掉故乡!虽然时光的流逝和空间的隔阻,使你离开故乡而不得回返,但如郁达夫所说的“任它草堆也好,破窑也好,你儿时放摇篮的地方,便是你死后最好的葬身之所”。

于是这就有了血脉回望,有了精神的还乡,对待离开的那片泥土,就如草木感恩一样,离开了那片泥土,会满怀思恋。

台湾作家钟理和曾说“原乡人的血,只有回到原乡,他的血才能停止沸腾”,真是深入骨髓的痛。有失去,才有寻找,当生命和肉体在异乡漂泊的时候,人的心灵往往是焦灼的、不安妥的,于是就去寻找一种精神的栖息之所,一种情感的替代。

于是我的笔下,便多的是故乡的意象,以故乡的泥土、河流、庄稼、人物切入,表达自己的情感经验、人生历程和价值取向,表达一种精神脐带的牵扯。

我曾记得父母在世时候的一个细节,把它写入了《向泥土敬礼》的文字中,那是暮年的父母,已垂垂老矣。黄昏了,从地里回来,父亲脸上粘有一块泥巴,母亲看到后想用手抠下,然后就想卷起衣襟擦,父亲招呼了一下说不用了。是见我在旁边守着,父亲羞涩了,有点不好意思。但我想,母亲的亲呢,其实是对劳作的一种敬重。泥土在脸上怎么了,有时米粒和碎馍掉到地上,虽满是泥,但父亲吹一下,或者母亲用衣襟擦一下,就填到嘴里。土地在父亲的脸上,就如土地给的徽章,是对一辈子与泥土厮守的老邻居的褒奖。诗人雅姆说:

脸上有泥的人从对面走来,

要脱帽致敬先让他们过去。

是的,很多的人是嫌弃泥土的。我们什么时候,对有泥的人有过足够的尊重呢?我们向喂养炊烟喂养历史的黄壤敬个礼,有何不可呢?

在我们那里,原先有风俗,一个人出门,家里的父母怕游子在外水土不服,就让游子带着一瓶家乡的黄土,因为背井离乡的人会生一种奇怪的病,会瘦会死,任凭什么医术也治不好,除非回到家乡。要是不能回来呢?那就将一撮家乡的土掺在水里喝下,只要那土真的是家乡的土!

我走出那片黄壤平原的时候,父母已经过世了,但这个习俗我还记得。很多的地方也有这样的规矩,这可能是我们民族的一种带有巫术性质的原始的遗存。中国人把土看成是世界的最基本的构成,一切都是五行相生相克的产物。人们常说皇天后土,中国的皇帝在天坛和地坛礼敬神明,把土看得比什么都珍贵。失去了土,就失去了权力、失去了一切!

土,是我们民族的寄命所在,也是我们民族的精神之所,于是除写下那片土地,我也写了一些如泥土里的花朵一样的人物,如张自忠、赵登禹、义士哑孩等。当敌寇入侵,我们失去了土,但这些不屈的魂灵想恢复的也是土,土本来是我们的,但是却沦于了敌手,于是就有了血肉长城,于是就有了这些慷慨赴死者。生于这片土地,为这片土地而死于这片土地,这就是对这土地的最好的报答。

我曾表达过类似的观点:泥土是乡村的子宫和襁褓,是城市的子宫和襁褓,也是民族的子宫和襁褓,所有的乡村和城市都离不开泥土和水。我们无法还原第一个乡村建立的模样,也许是谁把一根拄着的木棍子随手往泥土里一插,那上面就有了萌动的枝叶。我们不知道何时才能在水泥地和柏油路面上种出庄稼。我知道现在有一种蔬菜是无土栽培,对那些无土而生的花或者触须,我心里总有一种拒斥。

无论怎样,你也改变不了乡村是泥土做的,泥土才是乡村的娘家。我离开故乡到岭南近五年,现在很少回到鲁西南的老家,那个叫什集的地方。你离家久了,对故乡生分了,故乡就成了一种疼痛。就像我们的身体,某个部位不疼不痒,我们就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哪个部位不适,哪个部位就有了问题。疼痛使你知觉故乡的存在,故乡以另一种方式呼唤你。

乡愁是美学,不是经济学,不离开故乡的人,不会得这种病。我说这种病也是美学的,是无可治愈的心理学的。虽然我知道那片土地上也曾有过苦难、丑陋,我童年记忆里也有哭声和饥饿,但文字和回忆,在多年后却有了一种过滤。布罗茨基说:美学即伦理之母,好与坏,首先是一个美学概念,而先于善与恶的范畴。而初生的婴儿,都会下意识地完成美学的选择,而非道德选择。布罗茨基自己的童年,虽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苏联度过,然而当他回首往事时,他记忆里印象最深的,并非久违的肉的滋味,而是美国罐头的奇异形状,并没有聚焦在饥饿或者苦难上面。

在孩童的心里,战争的残酷,饥饿的煎熬,都没有留下更多的苦难回忆,让他难忘的,还是一种仅有的审美感受。因此,他从自己的生命最初的经验出发,将它上升为一种理性的结论。他指出,就人类学的意义而言,我再重复一遍,人首先是一种美学的生物,其次才是伦理学上的生物。

作家是有特别豁免权的一群,在真理的天平上,想象力会等于现实,甚至会时而通过艺术的加工,而大于现实。

布罗茨基说,语言艺术并非人类发展的副产品,而恰恰相反,人类才是艺术的副产品,艺术并不模仿生活,却能影响生活。

从故乡走出,从童年的故乡走出,但惦记埋骨在故乡的父母。在去年的谷雨过后,我曾到故乡讲学,在中午时分,我到了父母的坟茔前,带了一瓶酒、一挂香蕉和点心。我知道,父母的肉早已朽腐,与土为一,也许骨头会在。我想抱一抱这两堆骨头,像抱着自己的孩子。

如果命真的有轮回,让我也抚养这两堆骨头一次,那样才少一些亏欠。

但我知道这骨头也抵不住岁月的风化,这些风化的骨头再不需要这些吃食了。谁都抗不过岁月的淘洗,人事和山水,但大地永在。我记得童年时候,有一年秋季,我随父亲在生产队里的牛屋为那些牛做饲养。夜里,我起来小便,哎呀,看到外面满是白霜,于是就使劲嗖嗖地从窗口把小便撒出去,那霜就褪得无影无踪。我看父亲披着夹袄也起来小解,就怂恿父亲也从窗口把尿撒出去。父亲笑了,说:当年尿尿洒过路,如今尿尿滴湿裤。老了,岁月不饶人。

父亲说谁也抗不过岁月,连树也抗不过。

我知道岁月就是时间,时间不说话,它叫庄稼出土就出土,叫庄稼落叶就落叶,人也是如此。

父亲对时间的概念很简单,天亮了,就起床赶活,有时活多,他就把时间刻度迁移,鸡叫一遍,鸡叫三遍,或者一遍起身或者三遍起身。天黑了,父亲就睡觉,有时睡不着,就点烟把夜燃个洞,接着是像风一样干咳在房檐屋下,卧在门外的狗以为有了动静,也跟着狺狺而作,在胡同里声如远豹。你心疑是否走到了唐代的乡间,一个诗人在夜间的月下感受到了这些,把它写给山中的裴秀才迪。

如今,我从那片土地彻底走出,走到岭南,找一城终老,但我惦记着埋骨父母的那片土地,当时曾写下《我怕回首让你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的诗,其中写道:

我只是逆着血的方向走,因为

顺流会让你看到我的软弱

我虽然爱流泪,但我不爱哭

我只是向柔软、悲悯、爱流泪

其他休想撬动开我的泪腺

我的泪固执,像扑火的蛾子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看见我流泪

那也是委屈被你从时间深处

抹去

是为序。

2017年秋于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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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泥土敬礼》是著名作家耿立先生近年来的27篇历史、乡土文化散文,集结成册。

当生命和肉体在异乡漂泊的时候,人的心灵往往是焦灼的、不安妥的,于是就去寻找一种精神的栖息之所,一种情感的替代。于是作者的笔下,便多的是故乡的意象,以故乡的泥土、河流、庄稼、人物切入,表达自己的情感经验、人生历程和价值取向,表达一种精神脐带的牵扯。

同时,土是我们民族的寄命所在,也是我们民族的精神之所,于是除写下那片土地,我也写了一些如泥土里的花朵一样的人物,如张自忠、赵登禹、义士哑孩等。当敌寇入侵,我们失去了土,但这些不屈的魂灵想恢复的也是土,土本来是我们的,但是却沦于了敌手,于是就有了血肉长城,于是就有了这些慷慨赴死者。生于这片土地,为这片土地而死于这片土地,这就是对这土地的最好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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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泥土敬礼》是作者耿立的乡村记忆,是作者离开故乡的书写,作者用心灵用故事记录故乡,经历过沧桑后的书写,更懂得了朴素的的美。这部散文集乡土意识强,原乡情节比较浓,是深潜在作者血液里的乡村与历史记忆,作者着力工笔或写意的故土“风景画”“风物画”,历史的在场化,作者喜好以“平原”开篇,仿佛是对故乡的远景瞭望和高空俯瞰,作者对故乡的缅怀之情,表现在作者爱自己的故乡,感恩土地。并且还接通这乡土上的一些历史人物,让这些人物作为这土地的代表和精神支柱。作者回望乡土,向泥土敬礼,歌赞土地和历史,是一部厚重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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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24 15:37: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