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的母亲六年前去世了。本来维克托还有个妹妹,但也在几年前因白喉症死掉了,于是维克托就成了家中的独子,和父亲相依为命。
他父亲非常疼爱他,开口闭口都是维克托。作为他的好友,我当然受到了他父亲的热烈欢迎,在他家住了一个礼拜后,他父亲也“歇洛克”“歇洛克”地直呼我的名字了,我则管他叫“特雷佛伯父”。
特雷佛伯父大约五十岁,身体强壮,声音铿锵有力,也很健谈,总是在吃饭时和我们天南地北地闲聊。
他常提起自己年轻时的经历,并常得意地说:“我年轻时非常喜欢旅行,不只是英国国内,还到过很多别的国家。那时,我不像你们现在这样在学校里学习知识,而是想经由旅行来获得实用的学问。哈哈哈,我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呢。”
特雷佛伯父也常和我们到户外玩。乡间的山野非常广阔,有茂密的森林、湍急的河流、起伏的山丘、嶙峋的峡谷……非常适合打猎或钓鱼。这些都是特雷佛伯父拿手的野外活动,每次的猎物或钓到的鱼也属他的最多。
“维克托和福尔摩斯的钓鱼技术都还不行啊!呵呵!你们看,连水里的鱼也嘲笑你们了。”在钓鱼小船上,他取笑道。
那天,我们三人在森林里宽阔的水塘旁垂钓,特雷佛伯父又钓到了许多鱼。
回家后,我们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吃晚餐。厨师把我们钓回来的鱼做成一道令人垂涎欲滴的烤鱼,还为我们斟上了香醇的葡萄酒。在鲜嫩鱼肉的搭配下,酒的滋味也格外甜美,让我胃口大开。
酒足饭饱之后,维克托跟他父亲提到了我在学校的事。
“爸!福尔摩斯很奇特,在学校里……像推算大师一样,经常猜中我们的事,让我们惊叹不已。”
听维克托这么说,我讶异地问他:“我什么时候替你们推算过了?”
“难道不是吗?有一回我到街上的咖啡馆喝咖啡,事后你不仅说中了我喝了三杯,甚至连我在哪一家咖啡馆喝都猜中了。还记得吗?”维克托兴奋地说。
“哈哈哈,原来如此,那是因为你喝了咖啡之后太亢奋,所以我当然很容易就猜着了。只喝一两杯是不会那么兴奋的。”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稀奇。
“是吗?那么,咖啡馆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又没带火柴什么的回来呀!”维克托不服气,又问我。
“那时你不是一直唱着《爱尔兰姑娘》吗?”
“没错,我是唱过。”
“因为那间咖啡馆经常播放《爱尔兰姑娘》啊!听你一直在唱这首歌,我就知道你是从那儿回来的了。而且你哼那首歌的时候,还显得很高兴咧。” “唉!不要在我父亲面前说这样的糗事嘛!”
“这样的糗事,不是你自己先说的吗?”
“哈哈哈,这真有趣。”连特雷佛伯父也笑了起来。
“福尔摩斯,你到这里一个星期了,想必也观察到了一些事,是不是也可以猜一猜关于我的事呢?”特雷佛伯父睁大一双蓝眼睛,试探性地问我。
这一来我可不知如何是好了。但我天性好强,从小就不愿意说“我不会”或“没办法”这种字眼。
特雷佛伯父指定要我也猜一猜有关他的事,我明明觉得为难,仍硬着头皮寻思,总想指出一件事情来让他大吃一惊。我一面喝着葡萄酒,一面仰着头静静地想。不消片刻,我的脑海里闪过特雷佛伯父拄的那根手杖,那根不论钓鱼或打猎都不离身的手杖。
“我不敢说自己看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是,这一年来,伯父是不是常担心被人袭击呢?”我提出了这个猜测。
这时候,特雷佛伯父原本和善的脸突然表情大变,他不仅收起笑容,还用怀疑而尖锐的眼神盯着我:“是啊!那是一年前的事。那时有三个猎人擅自到我们这里来盗猎,我发现后狠狠地训了他们一顿,事后他们就恫吓说要报复我。所以这一年来我一直担心会遭到他们的袭击。奇怪,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理由其实很简单。”我一派轻松地说。
“你说来听听吧!”
“伯父不是常带着一根很华美的手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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