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没有虚度光阴的权利
小倩曾是我在某广告传媒公司担任策划经理时的助理。在我的记忆中,小倩永远都是一副职场精英的样子——精致的面容、得体的衣着、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快准狠的工作效率——可是,当时小倩明明还只是一个25岁,处于花季的年轻女孩子。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要么在吃、喝、玩、乐,尽情享受人生,要么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不知应该往哪里走,更有甚者,整日浑浑噩噩,蹉跎人生。
显然,小倩是个例外。而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彻底明白究竟是什么造就了这个女孩子。
那是一个深夜,由于工作需要,我不得不半夜12点驱车到公司给美国的客户发一份文件。然而,当我走出电梯、走进公司大门时,看到本该是一片昏暗的公司竟然有亮光。然后,我就撞见在夜阑人静的公司大厅的落地窗前抽着烟的小倩。
“对不起。”
小倩连忙把烟熄灭,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慌张与局促。
“没事,你继续。现在是下班时间,你有你的自由。”
处理完工作,当我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小倩依然待在原地,没有抽烟,静静地看着窗外逐渐归于平静的这个城市。
“要聊一聊吗?”
我递给小倩一杯咖啡。然后,在那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小倩说起了一段亲身经历的故事。
小倩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小山村里,家中姐弟两个,小倩是姐姐,阿华是弟弟。虽然小倩的父母一直在竭尽全力,想要给小倩姐弟俩最好的生活,但是无论小倩的父母多么努力,白天紧赶慢赶耕种完那一亩三分地,晚上整夜整夜帮人糊各式各样、手工复杂的灯笼,家里的生活仍是拮据不堪。
尽管这样,小倩的父母仍想要把最好的给小倩姐弟,让小倩姐弟上学念书,走出大山、摆脱贫困。小倩姐弟没有辜负父母的良苦用心,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最终小倩以全县第一名、阿华以全县第七名的好成绩顺利考上了重点大学。
尽管小倩的父母感到无比的欣慰与自豪,但是,高昂的学费确实让小倩的父母犯了愁。无奈之下,小倩父母只好向亲戚、朋友、左邻右舍借钱。然而,虽然都是穷苦人家,日子过得都不富裕,但是山里人实在,即使自己过得紧巴巴,也想帮帮这两个孩子。
就这样,一圈借下来,小倩的父母确实借到了不少钱,但是这些钱,也只是勉强凑够了一个孩子的学费。
手心、手背都是肉,该怎么办?
小倩的父亲蹲在屋里早已坑坑洼洼的硬土地上,抱着头喃喃自语;小倩的母亲,则坐在屋里的土炕上,不停地抹着眼泪。 这一幕,小倩和阿华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
“让姐姐去吧,姐姐学习比我好。况且,我很早以前就想出去打工挣钱了。”还没等小倩反应过来,阿华已经走进了屋子,笑着说:“姐,你好好上学,以后弟弟供你上学。”然而,小倩眼前一片模糊,她分不清这是被透过窗户的阳光刺得眼晕,还是眼睛近视的度数一下子暴涨导致的,抑或是被弟弟的突然“长大”感动的。
最后,无论小倩如何拒绝,也尽管父母千般不舍,小倩得到了继续上学读书的机会。
小倩还记得,她推开宿舍门、铺开床铺后,舍友略带惊愕的眼神与不可置信的脸色。小倩环顾四周后瞬间明白,同宿舍的其他七个姑娘,被子不是松松软软的崭新棉被,就是花样或可爱或炫目的被罩、床单图案,只有小倩的被子像一块放久、发霉的饼,又硬又黑,更可怕的是,被罩上还带有大大小小的补丁,床单略好一些,只有三块补丁。可是,这就是小倩家最好、最能拿出手的了。
上学就是为了攀比?“小倩,你没有这个资本,你也不需要这样,因为你没有虚度光阴的权利,你身上承载着父母的期望,承载着弟弟的期望,你更有自己的梦想,因为,这才是你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小倩在心中坚定了自己的信念。P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