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帝国最繁盛的时候,恰可能埋着日后衰落和危险的种子。清代享国近300年,历经康熙雍正两代的励精图治,到乾隆时期,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可谓隆盛已极。此时的乾隆皇帝也似乎有感于此,他对于巡览在他统治下的昌盛帝国这件事兴致勃勃。除了流连忘返于京师、直隶两地外,乾隆皇帝更是不惜耗费巨资,进行了六次南巡活动。虽然乾隆出巡在民间有广泛影响,至今仍有各种传说,然而,历史的真实全貌到底怎样,却很少有人去揭示。
赵云田著的《大清帝国的得与失(乾隆出巡记)》通过丰富的材料,透过历史的迷雾,再现了乾隆皇帝巡幸活动的真实场景,阅读本书恰似展开一卷画工精细的千里长卷,200多年前浩浩荡荡、壮观奢靡的皇帝出巡使读者如亲历一般。通过此书,读者不仅可以沿着乾隆皇帝当年走过的道路,欣赏当时江山壮丽,还可了解那个时代的社会风貌,从此一端也可思考并发见大清帝国从盛到衰的历史迷因。
中国古代的帝王出巡,指的是最高统治者离开都城到自己所统治的地方巡行的一种活动。
人们可以通过赵云田著的《大清帝国的得与失(乾隆出巡记)》撩起历史帷幕的一角,认识18世纪的中国社会,认识乾隆皇帝出巡给大清帝国带来的得与失,为今天的人们认识过去和开拓未来,提供了有益的借鉴。
拜谒东、西陵
东陵,位于河北省遵化县城西北马兰峪附近昌瑞山下。这里有昭西陵、孝陵、孝东陵、景陵。昭西陵是乾隆皇帝的曾祖顺治皇帝母亲孝庄文皇后的陵墓。孝庄文皇后去世晚于顺治皇帝,她死前留有遗命,以在沈阳的皇太极昭陵奉安年久,未便合葬,建造兆域,必近孝陵,于是,在康熙二十七年(1688),在孝陵南面建暂安奉殿,雍正二年(1724),雍正皇帝恪遵文皇后慈旨,仰体康熙皇帝孝恩,将暂安奉殿建为昭西陵。顺治皇帝的孝陵,在遵化县西70里昌瑞山麓,孝康章皇后、端敬皇后合葬。昌瑞山原名凤台山,这里峰峦层秀,顶如华盖,群岫环拱,规模宏整。孝惠章皇后的孝东陵,在孝陵东边。康熙皇帝的景陵,在昌瑞山东面,孝诚仁皇后、孝昭仁皇后、孝懿仁皇后、孝恭仁皇后合葬,敬敏皇贵妃附葬。在景陵东边,有景陵妃园寝,埋葬着康熙皇帝的22位嫔妃。西陵,位于河北省易县城西永宁山太平峪,这里有乾隆皇帝的父亲雍正皇帝的泰陵,孝敬宪皇后合葬,敦肃皇贵妃附葬。永宁山是太行山的支脉,巍峨耸拔,灵岩翠岫,前有白涧河旋绕,后有巨马河萦流。孝圣宪皇后的泰东陵,在泰陵东边。孝圣宪皇后即乾隆皇帝生母。乾隆元年(1736),乾隆皇帝奉孝圣宪皇后懿旨,以雍正皇帝梓宫奉安之后,宜永远肃静,不必预留分位,于是,便仿照昭西陵、孝东陵之例,修建了泰东陵。在泰东陵的东南,是泰陵妃园寝,埋葬着雍正皇帝的4位嫔妃。
清朝皇帝标榜以孝治天下,不忘祖宗恩德,规定有四时致祭陵寝的制度,即每年以清明、中元(七月十五日)、冬至和岁暮为大祭日,这在康熙皇帝即位初年已成定制。乾隆皇帝即位后,遵从定制,逢大祭日,常常是亲往谒陵。谒东陵时,中途要在烟郊、邦均、淋河住宿。谒西陵时,中途则停宿在黄新庄、半壁店、五里河等地。乾隆皇帝拜谒东、西陵时,随从的有文武百官。经过地方的文武官员要在道右百步以外的地方跪迎。到达陵区时,除值班的守陵官员外,其他官员也要在道右跪迎。谒陵的那天,乾隆皇帝及随从的王公百官都要着素服。随从王等均于下马牌下马,贝勒以下、大臣侍卫三品官以上,在未至下马牌下马。谒泰陵时,随从王等在东山角下马,其他人员在未至山角处下马。在谒陵时,乾隆皇帝未至陵内碑亭,即降舆痛哭,步人隆恩门,到宝城前三奠酒,行礼。王以下文武大臣官员也都跟随行礼,礼毕即退。
在清明节拜谒东、西陵的时候,乾隆皇帝要行敷土礼。届时,他更换素服,由帮扶抬土大臣随同进至宝城前。陵寝内务府官员进献护履,乾隆皇帝接受后穿上。这时,陵寝内务府官员挑着土筐,到明楼东阶前进土,奉献给乾隆皇帝。乾隆皇帝前后各有一位大臣帮扶,由宝城东蹬道上到宝城上石栅栏东,帮扶大臣接过土筐,将两筐土合为一筐,抬到宝顶正中敷土处,跪进给已在宝顶正中跪着的乾隆皇帝。乾隆皇帝跪接后,拱举敷土。敷土完毕,乾隆皇帝将筐授给帮扶大臣,并脱履。接着,行大飨礼,礼毕,更换青长袍褂,再到明楼前行礼、奠酒、举哀。按明朝制度,敷土要用13担,即26筐。乾隆皇帝的祖父康熙皇帝、父亲雍正皇帝时,沿用了明朝制度,敷土13担。乾隆皇帝即位后,感到这需要往返多次,过于繁琐,所以从乾隆二年(1737)起,便把敷土改为1担了。
在拜谒东陵的时候,乾隆皇帝銮辇所经过的地方,沿途驻跸四座行宫。一是燕郊(烟郊)行宫,属三河县,建于康熙年间,乾隆二十年(1755)在旧址以南重建。二是白涧行宫,属蓟州(今天津市蓟县),乾隆十八年(1753)建。三是桃花寺行宫,属蓟州。原来,蓟州南有桃花山,山顶有泉,流绕山麓,进入向河,泉上有桃花寺。乾隆九年(1744),该寺奉敕重修,并在寺旁恭建行宫。四是隆福寺行宫,属蓟州。隆福寺创于唐初,乾隆九年奉敕重修,并在寺西建行宫,乾隆皇帝拜谒东陵,在此驻跸。此外,还要提及的是,乾隆皇帝拜谒东陵,沿途经过六个州县,即大兴、宛平、通州、三河、蓟州、遵化州(今河北省遵化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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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的帝王出巡,指的是最高统治者离开都城到自己所统治的地方巡行的一种活动。其实,帝王出巡在我国远古时期就产生了。据《尚书·舜典》记载:“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十有一月,朔巡守,至于北岳”。这表明,我国早在远古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出巡,当然,这反映的是部落首领的出巡情况。帝王出巡活动到周朝又有了发展。《尚书·周官》中记载:“又六年,王乃时巡,考制度于四岳。”《左传》中记载得更为明确:“周制十二年一巡守,春东,夏南,秋西,冬北,故日时巡。”《孟子·梁惠王下》中对巡狩做了解释:“天子适诸侯日巡狩。巡狩者,巡所守也。”这里的巡狩,也就是出巡。上述典籍中的记载,基本上反映了秦朝以前我国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早期帝王出巡的主要内容。
秦朝建立以后,最高统治者称皇帝。从秦始皇开始,历朝历代皇帝为了巩固统治,或者别的原因,都曾出巡。不过,因为他们所面临的具体情况不同,出巡次数的多少、规模的大小都有所区别,其中尤以秦始皇、汉武帝、隋炀帝、唐太宗这些统一王朝的皇帝出巡次数最多。秦始皇(公元前259一公元前210)5次出巡,最后死在了出巡路上。汉武帝(公元前156—公元前87)34次出巡。隋炀帝(568—618)8次出巡,最后在出巡地江都(今江苏扬州)被部将杀死。唐太宗(598—649)出巡也在10次以上。清朝皇帝的出巡活动,就是我国历史上皇帝出巡这一封建社会普遍现象的延续和发展。
清朝顺治皇帝在位18年(1644—1661)。他曾1次出巡内蒙古,20次去南苑,2次猎于近郊,2次到南台射箭。康熙皇帝在位61年(1662—1722)。他108次巡视京畿地区,其中包括33次去南苑,12次去汤泉,2次去玉泉山,33次出巡京郊,1次去保定,27次谒孝陵。此外,他还3次东巡盛京(今沈阳),40次北狩塞外,4次西巡五台山,1次出巡西安,6次南巡到江浙地区。雍正皇帝在位13年(1723—1735)。他没有远行,只7次拜谒东陵。乾隆皇帝在位60年(1736—1795)。又当太上皇3年多(1796—1799),是清朝统治最长的皇帝。他80次巡视京畿地区,其中包括44次拜谒东、西陵,17次到南苑行围,13次登上盘山,6次出巡天津。此外,他1次到河南,5次去山东祭孔祀岱,6次西巡五台山,4次东巡盛京谒祖陵,52次北狩,6次南巡江浙。
应当说明的是,乾隆皇帝统治时期,清朝国力由盛转衰。一方面,国家进入全盛时期,经济上农业发展,手工业繁兴,生产了大批粮食,人口增加到3亿多,国库储备多达七八千万两白银;军事上武功极盛,扬威边陲,既有反对外敌的入侵,又有对农民起义的镇压;多民族统一国家得到了空前的巩固和发展;文化上学术和文学艺术色彩纷呈,一片繁荣。另一方面,统治阶级的生活更加奢靡,吏治败坏日甚一日,民众反抗的烽火此起彼伏。往日一度强盛的大清帝国,已经隐人暮色苍茫的黄昏之中,表现为对知识分子镇压的文字狱时有发生。在对外关系中,继续实行闭关锁国政策,夜郎自大,不认识世界发展的潮流,从而拉大了中国和西方国家的发展差距。伟大和渺小,光明和黑暗,强盛和衰微,先进和落后,就是这样鲜明地体现在乾隆皇帝所处的时代中。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乾隆皇帝出巡对大清帝国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它给予今天的我们以什么样的启发?此外,乾隆皇帝出巡在民间有着广泛影响,至今仍有种种传说。然而,历史的真实情况到底怎样,却很少有人去揭示。本书力图通过丰富的材料,以流畅的语言,透过历史的迷雾,再现乾隆皇帝频繁的外出巡幸活动。阅读本书,人们可以沿着乾隆皇帝当年走过的道路,观赏祖国的名胜古迹、山水园林、行宫别墅,也可以了解那个时代的民族习俗、社会风貌、礼仪制度。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人们可以通过本书撩起的历史帷幕的一角,认识18世纪的中国社会,认识乾隆皇帝出巡给大清帝国带来的得与失,为今天的人们认识过去和开拓未来,吸取历史经验教训,提供有益的借鉴。
下面,就让我们穿越历史的时空,回到大清帝国的乾隆朝,看看乾隆皇帝出巡给大清帝国带来了怎样的得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