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让我最担心的是她的滥慈悲,她永远把别人的问题当作自己的问题。
我顺口说:“你说对了,一个人的心很忙,忙着谈恋爱,忙着讨好新男友,她怎么可能心静下来,怎么有时间思考?于是就心茫茫,不知对错为何物,顺着感觉走;再就是心盲,管别人说什么,我就是听不见、看不见。他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雪莉的例子很典型,别替她懊恼,总有一天,她会醒!”
女儿无力地说:“我只是觉得她很笨!”
我趁机会教育:“说不定哪一天我也觉得你很笨!”她笑了。
“有机会你帮雪莉介绍好的同学嘛!”
“妈,那很难,她在温哥华,我在洛杉矶,你上次说要我替小茜介绍我学校的男生,她在波士顿耶!现在的人,离这么远谁要交朋友呀!”
想不到现在的孩子,远还交朋友呢!
“你自己多交几个好了,只是交朋友嘛!免得毕业后要认识朋友就更难了,到时候我如果跟朋友说帮我女儿介绍男朋友,或相个亲吧,听起来有点怪耶!”
“你想太多了哦!不会那么惨吧!”她反过来安慰我,这种事我总是点到为止,不加干涉。
我和一般的妈妈不太一样,我永远相信孩子说的话、做的事,即使有时会带点疑问,我仍然相信,再另外找时间与她沟通。从小,我用“相信”与她相处,不管别人说什么,从不影响我对孩子的信任。
我想,孩子是我们生的,我们养的,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们?如果要从别人的口中来告诉你孩子的行为好坏,那失败的恐怕是父母而不是儿女。
我对已经往生的养父,一生最大的感谢就是他永远相信我是最好的,最棒的,即使有人向他告状,说我的不是,他仍然深信我的好,这给我很大的成长空间,成就了我这一生。
女儿经常在电话中会关心地问:“你呢?你好吗?”
“不好,心情烦闷哦!很多事做不顺,比以前忙,赚钱却比以前少,经济很差!”
“那怎么办?”她声音似显无辜。
“没办法哕,继续努力吧!”我无奈地答。
“那我们省吃俭用一点,我不要在uSC修暑假的课,我回温哥华的哥伦比亚大学修,可以帮你省五千五百美元哦!”她故意逗我开心。
“好啦,你早点儿这么会算,我可以省很多钱呢!”
哈,母女俩经常苦中作乐,她总适时地安慰我:“我知道你用‘心’读书活动办得很辛苦,我上完暑假的课回去帮你,七月中吧!”
用“心”读书,品尝生命原味活动集中在七、八、九月的每个周末,在各县市文化中心,统一企业主办,佛光会中华总会协办,由我在“中广”主持的节目承办,是个公益活动,鼓励全民读书,参加读书心得征文比赛。
“谢啦!打工没有钱拿哦!”
“知道了,当你的义工,机票钱你付哦,再见啦!”
谁剥削谁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儿的心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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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儿的关系与其说是母女,更贴切的应该说是知心的朋友或有血缘的姐妹,周遭认识我们的人总投以羡慕的眼光,怎么能有如此贴心的女儿?如此心灵互通的母女?
我深信绝大多数的父母都是竭尽所能抚养孩子、教育孩子、疼惜孩子,但在心灵的互通上就未必顺畅呀!在她十岁前我也是,我是知道给却太懂得要,“要”是很大的学问,彼此的需要才能深入心灵的互通。
深入心灵的互通也不够的,直到菩萨给了我一个生命的功课,这个震撼的功课让女儿和我更深入彼此的生命旅程!
二〇〇九年五月二十日,九十七岁高龄的养母小感冒,电话中医生告知无碍,但留她在医院休息两天,身在大连的我,因每个月二十五日结业绩,心想既然无碍,就等二十六日再回台看望;二十三日晚上七点多是礼拜六,女儿在电话中哭着告诉我:“阿嬷在急救!”
“阿嬷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急救?”我慌了。
医生说:“老太太急救的频率会愈来愈快。”我沉思后缓缓地说:“她身体瘦弱,禁不起电击、心肺复苏之类的折腾,只稍作心脏按压,不要让她受罪。”
挂了电话,我拿起《药师经》诵持,只求老妈妈等我明天回,让我见一面。但我的愿终究没有成,凌晨三点五十四分,老妈妈走了,我交代女儿不准移动她,需诚心为她助念,直到我见她一而,才能入殓。
当时大连还没有直飞班机,天未亮我赶赴机场,最快的方法是先飞上海,要一张直飞台北的机票,几番周折,下飞机已是下午三点五十分,离妈妈往生已十二小时,才走出机场,女儿电话来了:“妈,我刚才看见阿嬷穿着海青,踩在强光上很开心地跟我挥手说bye bye……”
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妈妈担心我挂碍,示现让我知道她跟阿弥陀佛去西方了,女儿在国外长大,她不会知道人往生西方是踩着强光去的!她的示现也更坚定女儿的信仰,佛菩萨何等慈悲!
妈妈的往生确实打败了我,我心力交瘁,我懊悔,为了业绩我没提前回台是我一生最大且无可弥补的遗憾,我陷入低潮几近恍惚。
当年九月二十日星云师父第一次到东北,我到沈阳会合他们一行,在沈阳停留两天又往长春,我因二十五日沈阳有会议,二十四日向师父告假返回沈阳,二十六日上午又开内部检讨会,中午驱车返大连,奈何整天倾盆大雨,白天如同黑夜,我返家心切,加快车速一路狂飙。
到家已精疲力竭,瘫坐甚久也不觉饿,想漱洗就寝,走进浴室,为捡起一卷纸,一个恍神,半边脸扎在洗手台的边角,无预警的力道,痛得麻住了。天真地以为睡一觉醒来就好了,隔天清晨痛醒,枕边是血,镜中的右边脸连同上嘴唇瘀肿严重,我请助理买了消肿止痛的药,不敢去医院就诊,一星期过去,实在无法再熬,买了机票返台就医。眼下骨裂、鼻梁边神经受损,唇内伤口没有及时缝合直到现在都会稍微障碍我说话与进食,神经的受损也未能完全恢复,仍有些麻木、刺痛。过程里,冥冥中我感觉菩萨来提醒我,提醒我的承诺未履行,我曾说五十五岁开始,我要成立一个基金会,去帮助弱势家庭中的孩子,四处演讲,继续写作,我每天提醒自己,有一天她打了个简讯给我:“有点沮丧,某男生就这样不见了,每次遇到不错的男生都这样,明明一切都好像很顺利,但就会慢慢地不见,我都会忍不住想,我做错了什么!总觉得菩萨一直在考验我,反复燃起我的希望,又把我浇熄!”
我着实心痛,那种痛感从没有过,别人也无从领受,女儿的贴心我的朋友都感受得到,她很会照顾人,尤其是老人,她观察入微,周遭的叔叔、阿姨、舅舅们需要什么她都清楚:为打高尔夫球的买防晒霜,为电话座机太旧的换话机,为感冒失声的买胖大海,为不会计算机的买小计算机教会她,为外公买拐杖,为老人院捐尿布……这样善良慈悲又体贴的年轻孩子不多的,她做错什么了呢?
回了她短短的几句:“不会的,该是你的就会出现,你没做错什么,这么想妈会难过,要有错一定是我呀!菩萨觉得你很棒,一定要找个可以跟你匹配的男生……”
是我,是我错了,是我把她训练得太独立,能力太好,吓跑了被这个社会宠坏的男生;那晚,我跪在观世音菩萨前落泪忏悔,祈求以我“未尽的阳寿换取女儿一生幸福美满的婚姻”这是愚痴,但是一个平凡母亲在极致心痛与无助时唯一能做的!
以至诚的心写这本书,只想让读友们知道与我们最爱的孩子做心灵上的互通并不难,难在我们必须卸下自己扮演父母的角色,衷心当他们心灵的伴侣!
郑羽书、林德欣著的《有你真好》将作家母亲与主播女儿之间的温暖而真诚的对话,化为一封封最动人的情书,提醒我们时时刻刻珍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们在地球的两端,遥遥相望,各自表述,看似鸡同鸭讲,却犹如跳探戈,有进有退,字里行间交织着争执、笑声、泪水。
郑羽书、林德欣著的《有你真好》希望世人在快节奏的世界慢下来,写一封家书。一封家书就是一次对话,在家书里感受亲情的珍贵、人生的美好。《有你真好》教会父母卸下自己扮演的父母的角色,衷心当子女心灵的伴侣,也教会子女打开心房,张开怀抱与父母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