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失足成大人物
我是一个剑客,但是从来没有人看到过我的剑,不是因为看到我剑的人都死了,而是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剑。
听起来有点像绕口令,说简单点就是我是一个口才很好的剑客。一个口才很好却没有剑的剑客,就像一个乐感很好却不会炒菜的厨师,一个擅长跳舞却不会打仗的将军。因为选错了职业,站错了位置,而显得很没用,且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但人生在世,很多时候,由不得我们选择,我们只能被命运的车轮推着走,命运给我们什么,我们便接受什么。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偶尔挣扎一下,只会让现实这条绳子,勒得更紧。
我曾经有一个师父,他告诉我,剑客所追求的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而不是形式上的剑不离身。只要心中有剑,那么世间万物皆可为我所用。
师父说完这些,就死了。没有留给我武功秘籍,也没有告诉我怎样才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甚至没有留给我一件可以防身的武器。板砖倒是有,但用那种武器有损一个剑客的身份。
师父死后,我开始行走江湖,由于没有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遇到对手的时候我常常要被砍得血肉模糊,但由于我跑得快,所以一直活到现在。
我身在江湖,却融入不进这个江湖。
如前所述,一个没有剑的剑客,就像一个没有翅膀的鸟。我试着向鄙视我的人讲述人剑合一的道理,可是他们听不完一句话就拔剑相向,在他们看来,剑客的嘴巴只是用来吃饭的,像我这样废话连篇的人,简直是侮辱剑客这个行业,应该被千刀万剐。
可是众所周知,人只有在喜欢的人在面前,才会像个话唠。在不喜欢的人面前,谁都会扮高冷,我不高冷,只是因为我喜欢的人太多了。
也曾有人劝我放下屠刀,改行说书。可是我没有屠刀,我啥武器都没有,怎么放下。再者就算我想放下,官府也不允许,因为我杀过人。
那是在蓟城,我那时还不是剑客,迫于生计,我在一家客栈做店小二。某天深夜,有客人来住店,睡前要了一碗牛肉面,吃完面后,他问我面里为什么会有一只苍蝇,我说我只是个店小二,不是算命的。如果一定要知道面里为什么会有苍蝇,需要再付一两银子,我去请本城最著名的青年算命师来告诉他。他听完我的话,冷笑一声,就去拔剑。
那时候的剑客就是这样不讲道理,还好我早有准备,撒腿就跑。他举剑在后面追我,由于不熟悉地形,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摔到了头,死了。按道理说,剑客是不受法律保护的,死了活该。可问题就在于他是一个外国剑客,而且我们国家的公主刚嫁给他们国家的王子,我的行为破坏了国际间的友谊,于是我就被关进了大牢,等待秋后问斩。 我在牢里待了半年,终于到了秋天,谁曾想皇帝生子,大赦天下,于是我的刑期又往后推迟了三年。这三年里我思考了许多人生道理,比如与其做一个老实本分的店小二,不如做一个横行霸道的剑客。虽然前者包吃包住还有工资,后者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还要常常饿肚子,但是人不能只满足于衣食住行,应该在精神上有所追求。——由此也可以看出,大难不死未必会有后福,但大难不死之后,人的想法肯定会变。
有了和命运抗争一下的想法之后,我就开始协助一个要越狱的人挖地洞,这个人是个真正的剑客,行走江湖多年,杀人无数。
我们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挖出一个洞逃了出来,逃出来后,他由于太兴奋太激动,很快就死了。临死之前我告诉了他我想做一个剑客,他告诉了我剑客应该有什么样的追求。
这个人就是我的师父,剑客除了有剑之外,还应该有个师父,这是江湖上的规矩。江湖上总是有许多这样那样的规矩,我讨厌规矩,但是没有办法,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因为没有剑,受尽了鄙视,如果再连师父都没有,那就太对不起剑客这个行业了。
成为剑客以后,我却再也没有杀过人,不是我不想杀人,实在是没有机会,就算有机会,也没有能力。
为躲避官府的通缉,我去了趟高丽国,整了容。以前我特别帅,在客栈做店小二,每天可以拿到不低于五两银子的小费。整容之后,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口眼歪斜不说,以前那乌黑亮泽的头发也掉光了。这样一来,即使我想回去做店小二,也不一定会被录用了,客人看了我,一定会食欲大减失眠多梦记忆力减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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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叛的小说让我兴奋,里面透露着重要的信息,我甚至觉得,他所描述的一切真实发生,比现实更真实,是最美最轻盈的那一部分。
——小饭 韩寒监制ONE一个APP主编
从小人物身上解读历史,唯有在我们这一对于历史抱有相当开放认知的时代,唯有在我们这一各种思潮激烈交锋海纳百川的时代,亦唯有如马君这般视角独具的新一代同仁方可为此。
——甘世佳 薛之谦代表作《丑八怪》《钗头凤》等歌曲词作者,《爱情公寓》编剧
读《剑客没有剑》,总觉得文字中翻滚着浓郁的风沙,一阵一阵。当风沙暂停的时候,又有丝丝缕缕爱情的清甜和世道艰难的辛酸。这个秦舞阳,总是倒霉、一路倒霉,但却总能用自嘲来体现自己的聪明,并且捡拾起生活中微小的快乐。
——潘雯晶 《萌芽》杂志作者
改稿是比写新稿更艰难的事情,如果说写新稿是在白纸上画画的话,改稿就是把涂抹得乱七八糟的画变成白纸。
进行这项工作的时候,我常想起两年前我在北京做编剧时的经历,那时候天天讨论剧本,一部二十五集的电视剧写下来,废稿就有十多万字。
做编剧的报酬很丰厚,可因为不够热爱,一直做得不太开心。而写作刚好相反,虽然报酬不多,但因为是真心热爱的东西,是被视为生命中的一部分的存在,所以每次写的时候都很开心。即便艰难,也是痛并快乐着。
改稿的时候,我删掉了原书中穿越的部分,尽管很喜欢故事里最后一个场景——年迈的秦舞阳坐在城墙上回忆自己的一生,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
两个相爱却不能相守的人,隔空怀念对方,虽然让人感动,却有损故事的完整性,两个时空的切换增加了很多笑点,讽刺了很多现实,却也分割了人物的性格。这虽然是一本黑色幽默的小说,关键词却不是幽默,而是荒诞。
我从小就喜欢读荒诞的小说,长大后写,便也想写这种。在我看来,整个世界,就是一个荒诞的大梦。
再版和初版比起来,最大的改变是结局。虽然新版老版的结局都是死,但老版是死在现代,死得不明白。新版是死在古代,哪里生哪里死,因权力而生,也因权力而死。
写这本书的初版的时候,我在成都,那时候小有名气,却又不被大多数人认识。那时候一年就出一本书,签约了,就呼朋唤友去大吃一顿,书上市了,再去大吃一顿。拿到稿费了,就去旅行。
那时候也有烦恼,也有忧愁,但是现在回忆起来,却觉得那时候的生活,真是畅快淋漓。有远方,也有心爱的姑娘。
可见美好的生活,永远只存在于回忆和幻想里。
现实生活中呢,我现在名气越来越大,每年要出五到六本书,经常写完这本书的后记,就开始写下本书的序言。有时候实在太累,不想写了,就会被来约稿的朋友说我耍大牌。
很多时候觉得不能辜负朋友的信赖,拼了命去写,跟着就是一本又一本书的上市,这时候又有一帮朋友出来说,出书太多太频繁,肯定好不到哪儿去,肯定是敷衍之作。
好像不管怎么做都会有人说三道四,这大概就是成名后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吧,我现在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痛苦,像机器人。但若干年后,回忆起来,我可能会觉得,这是我人生中最充实的一段时光。
也有为我着想的朋友说,我现在过得不自由,应该去追求自由。我仔细想想,现在确实不自由,需要对太多事情负责,不能像年少时那样说走就走了。
但我想牺牲这短暂的自由,如果可以换来长久的自由,那就是值得的。年轻的时候,不就是要奋斗吗?
去年我挺自由的,在家待着,不工作,甚至不写作,但待了一年后,我发现,那种生活是自由,却不是我真正喜欢的生活。
真正喜欢的生活,我寻找了十多年,还没有找到,但寻找的过程中,也并非一无所获,起码是收获了一批一直以来支持我的读者。
从这本书开始在《摩客》杂志连载,一直到现在,还在看我的书的那些人,我渐渐知道、认识并熟悉了她们。
刚开始连载的时候,世界上还没有微博的存在,更没有微信。我能看到的读者反馈,就只有贴吧、QQ读者群,或者读者写给出版公司和杂志的一些信。
记得那时候的贴吧吧主映映还在读初中,现在已经大学毕业工作多年。后来的后援会负责人小绿也从中学到了大学,小倩、紫欣、易文、宁心、鲸鱼、伊人、林翊阳、木木、卿一、柠檬、睡睡、光曦、然然、梦露、黄吉吉、翠花、小安、格格、可乐、栀暖、南屿,还有一些默默支持,不怎么在群里活跃的小伙伴,都从小孩子变成了大姑娘。
没有改变的,就只有买书,晒书。也正是这样的支持,让我一直写到了现在。记得小凡凡说,随着年纪的增长,她已经很少看书,更很少看爱情小说了,但买我的书的习惯,一直没有改变。即便生活环境变了,生活方式也变了。
我不知道我还能写多少年,不光是生活方式和想法的变化,越来越糟糕的身体,也让我从写第一本书时可以连续写十个小时,变成了现在写一个多小时就会骨头疼了。但我想只要还有这些伙伴的陪伴和支持,我就还会写下去。只不过是身体好的时候,多写一些,身体差的时候,少写一些。
面对读者,我觉得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写的作品还是太少。还有就是没办法给所有来信的读者回信。
有一次我去公司办事,同事抱了一个箱子出来,那里面光是广西贵港叫黄雯倩的小妹妹的信,就有十多封,还有桔梗、曾维维、谖旸等。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被这么多人喜欢着或喜欢过。
被越多人喜欢,就越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会让他们失望。因为不够帅,每次出去做签售会的时候,都特别怕那些喜欢了太多年的读者来,怕破环掉她们美好的想象。同时却又期待她们来,看到真实的,没有任何光环的我。
我固执地认为,只有看到你光芒万丈,又看到你普普通通,还是能够喜欢你,才是真的喜欢你。如果只是喜欢幻想中的你,那就非常容易破碎。
去年我去了上海、南京、合肥、郑州签售,今年已经在长沙、武汉做了读者见面会,接下来还会去北京、成都、杭州、厦门等地方,我会把我过去一个人走过的地方,重走一遍。
但愿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带着这本书,和我在路上重逢。有句话说得好,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初见在书中,相遇在现实里,也确实是重逢,而且就在我改写这本书的时候,有影视公司在谈这本书的网络剧和游戏的改编,也许很快,大家就可以在手机游戏里,在电脑和电视上,看到故事里的人物以动态的方式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马叛
2016年5月于长沙
马叛著的《剑客没有剑》以秦朝前后的战乱为背景,以秦舞阳的个人经历为线索,讲述了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一个理想主义者的爱情故事和理想生活。
战国末年,少年秦舞阳在一家酒馆打工,因为服务态度不够良好,经常和客人发生争执。在一次争执中,客人不幸摔下楼梯死亡,秦舞阳因此被捕入狱。在狱中秦舞阳结识了一名武林大侠,并且拜其为师,学了一身武艺。出狱后秦舞阳想用自己的武艺再干点轰轰烈烈的事儿。这时候一个密谋刺杀秦始皇多年的刺客找到了秦舞阳,从此秦舞阳带着红颜知己小乐踏上了刺秦的道路。
《剑客没有剑》是作者马叛的成名作,也是作者出版的书里最受读者喜爱的一本。
这本书邀请了著名的设计师和画手绘制封面,还邀请了作者钦点的插画师绘制插图,是作者迄今为止出版的最华美的一本书。
这本书的游戏版权和影视版权已在被多家公司争抢,书、影、游,将会循序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