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说《男生贾里》是轻喜剧,《宝贝当家》则纯然是正正式式的上档次的喜剧了。在秦文君笔下,新时期以来儿童文学第一对“喜剧搭档”的艺术形象,诞生了。宋宝贝和史金龙这两个让人喜笑颜开的人物,既活灵活现,又气韵贯注;他们相互匹配、势均力敌;他们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向读者走来。这一对活泼泼的喜剧人物塑造的成功,其艺术经验将可能使《宝贝当家》这部作品,在儿童文学创作发展历程上呈现出某种标志性意义。
| 书名 | 宝贝当家/秦文君金奖成长书系 |
| 分类 | 少儿童书-儿童文学-中国儿童文学 |
| 作者 | 秦文君 |
| 出版社 | 少年儿童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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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 编辑推荐 倘说《男生贾里》是轻喜剧,《宝贝当家》则纯然是正正式式的上档次的喜剧了。在秦文君笔下,新时期以来儿童文学第一对“喜剧搭档”的艺术形象,诞生了。宋宝贝和史金龙这两个让人喜笑颜开的人物,既活灵活现,又气韵贯注;他们相互匹配、势均力敌;他们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向读者走来。这一对活泼泼的喜剧人物塑造的成功,其艺术经验将可能使《宝贝当家》这部作品,在儿童文学创作发展历程上呈现出某种标志性意义。 内容推荐 姓班的班主任从此再也没催促他们排成这台戏,也许他料事如神,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吧。 《宝贝当家》是秦文君金奖成长书系之一。细腻的笔触,充满爱的心灵,表现当代儿童纯真的精神境界和诗意情感。有一种能频频弹响读者心弦的情感魅力和艺术魅力,温暖引导孩子们走向积极的人生道路。 目录 序 周晓 心香·可人 单身汉小韦 宝贝当家 风雨十五年(代后记) 秦文君 试读章节 妈妈打开包装袋,端详了那套衣服一眼,说:“谁选的?” 不用说,可人知道妈不喜欢,妈买东西很挑剔,讲什么“颜色协调”,要么“大方气派”,还有,“小孩的衣服不能有成人味”。现在,妈微皱着眉头,不像在询问,很像在追究责任。 “我忘了!”黄可人说着,飞快地走到自己的卧室,拉开橱门。她要另找一套衣服穿,至于这一套姑妈送的衣服么,塞在大壁橱里就是了,妈看不见它就会消气的。 一会儿,妈来了。妈总是那么漂亮、修长,与矮胖的黄可人一点都不像;也许妈妈为此不安,所以总是给可人用心打扮。这不,她拿着一套米色的呢裙走进来,说:“换这个,我昨天给你买的。” “颜色不好看!”可人吵着,“我喜欢橘黄色。” 妈耐心地说:“你肤色黑,穿米色的文气大方,像个小姐!”妈边说,边给她换装,又给她戴头饰,理刘海。做完这一切,她才说:“好,现在你像这个家的小姐了。” 妈总那么说。黄可人总觉得妈妈是为了不让她自己丢脸才费心为丑女儿装扮。其实,可人并不丑,去年她送给小熊表哥一张照片。他说:很清秀。事实上,她本人还比照片好看一点。实在是妈妈太漂亮了,她在妈身边就显得难看起来。 黄可人心灰灰的,没什么笑容。妈看她一眼,自顾自走出去,在关门的刹那间,妈说:“等会儿出来招呼一下客人。你爹地请了半客厅客人,我头都晕了!” 漂亮的卧室里只剩下黄可人。好没劲!她知道爹地在跟姑妈谈话,此刻不会理会她;妈妈打扮完她,就像完成了任务,根本不可能再找她。从她记事起,妈就没陪她玩过,她看见别的妈妈亲自己的孩子,总是很羡慕。 妈妈从不亲她,她好像只是可人的美容仪表顾问。 门外,有人敲门,她满怀希望地叫道:“进来!”可进来的只是保姆肖阿婆,她说让可人马上去向客人道谢,客人正送生日礼物呢! “哎,我去看看,有没有有趣点的礼物。”可人走出卧室。 客厅里,一大圈皮沙发上坐满了客人,正在向可人的妈妈送礼呢,好像过生日的是妈妈! “快!”妈妈叫道,“可人,快道谢!” 那些客人送的礼,可人一样都看不上。什么纯金小挂件、女式手表,她都有,也不稀奇。其中有两个客人送钱,多怪,难道可人家的钱还不够用吗? 可人虽然赌气,可还是道了谢,她有点怕妈妈逼人的眼神,她很想让妈妈喜欢她,妈最恨她在众人面前不乖。 客人们开始夸奖可人,弄得可人不知该站着听下去还是该走掉。站在那儿她很想打哈欠,可妈正盯着她。 好在,来了小熊表哥。 表哥探进半个身子,对她招招手。可人像看到救星一般跑出客厅,也不管妈开始大皱眉头。 表哥虽然名叫小熊,听起来是一个咬人的动物,可实际上他文质彬彬,酷爱清洁。一年不见,他长高了,肩也显得很宽,笑起来嗓音怪怪的。 “你好!”小熊像个大人一样向她伸过手来。 可人觉得新奇,伸过手去。可是她上当了,小熊狠狠地握住她的手。他的大手像钳子,她疼得叫起来:“你干吗,你坏,欺负人!” “这是惩罚!”小熊得意地说,“说好在楼上阳台碰头的,我等了一个多小时,独自享受日光了,你却不来。” 可人揉着手说:“冤枉人,你这美国佬!谁知道你在阳台上等,我到处找不到你,以为你变隐身人了!” 小熊愣了愣:“我妈答应把这口信带给你的。” 可人摇摇头。 “糟了,肯定遇上什么大事了!”小熊神色变了,“否则,她不会食言的!她人呢?” “在书房里与她亲爱的兄弟在密谈。”可人调皮地说。 “我得去!”小熊笑笑,“我看过一本古书,说那时,女孩听兄弟和父亲的,女子听丈夫和儿子的。我真盼望能恢复这些老古董,这样,你归我管,妈也归我管!” P10-12 序言 有人说,儿童文学是寂寞的事业。斯言不谬。成人文学中,有的作家可以以一本书的成功而声名鹊起,儿童文学作家则每每是默默的耕耘者。其中有诸多原因,仅从阅读角度说,孩子们争读一本好书,往往是只记书名而不问作家姓甚名谁的。1995年暮春,毕生献身儿童文学的作家任大霖去世,日本日中儿童文学美术交流中心会长、老作家前川康男特地赶来吊唁,其间我陪同他访问了市少儿图书馆,置身于一群小读者中间,这位鬓发斑白的七旬老人忽然通过翻译问道:“你们读过任大霖先生写的哪一本书?”无人回答。又问:“有谁知道作家任大霖吗?”仍是一片静默。这种场面,是颇有些让人尴尬的,但并非不可理解。 然而,也有例外者。秦文君的长篇小说《男生贾里》继1994年获少年儿童出版社“巨人”中长篇儿童文学奖之后,1995年先后荣获上海第三届文学艺术优秀成果奖、上海首届少儿优秀读物一等奖,1996年又于第三届全国儿童文学奖中名列榜首,京沪两地又相继高规格地举行了这本书和它的姐妹篇《女生贾梅》的创作研讨会,加之报刊、电视报道、评论以及在中小学生中的推介、导读,根据这两部长篇改编的故事影片、电视连续剧的播映,这样,便形成了一股不大不小的“秦文君热”。于是,在文学界(不仅是儿童文学界),在老少读者(小读者以及他们的师长)中,一时间秦文君成了新闻人物而具有颇高的知名度。她在书店签名售书,不必如有些儿童文学作家那样担心冷场,书店门口排队者络绎不绝,至规定时限仍欲罢不能,有时还出现自发的令人动容的场面:小读者以至乃祖乃母“扶老携幼”热情献花。这,对秦文君来说,可称得上是最高的奖誉了。确实,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一位作家温暖和慰藉的呢? 也可以说秦文君是幸运者。1995年以来,儿童文学创作受到了举国上下空前的重视与优容。在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难得机缘中,秦文君以她已见的创作实绩从众多作家作品中“脱颖而出”地获致殊荣。 在秦文君日渐“走红”、她的《男生贾里》《女生贾梅》成为热门话题之时,我撰文谈论的却是她的短篇《男孩首领》。所为无它,我对秦文君说:“《男生贾里》《女生贾梅》是1991、1992年的作品,已经是你的‘旧作’了。应该让人们注意你的新作。”其实还有未说出来的话:《男孩首领》的内涵和形式诚然颇富创意,但它毕竟是短篇,难以代表创作的新水平。说实在话,其时我还隐隐地替秦文君感受着“盛名之下”的压力,有一种莫名的隐忧。 不久前,承秦文君好意,让我读读《巨人》1996年第五期以卷首地位推出的她的中篇新作《宝贝当家》,以及将与这部新作合辑成书出版的、也是由《巨人》于1995年发表的另外两部中篇:《心香·可人》和《单身汉小韦》。今年的国庆和中秋佳节相伴,这在我真是个愉快的节日,假日里我读《宝贝当家》真是喜出望外,心头一阵惊喜,随着又很有兴致地读了另两部中篇。阅读过程中,我的心绪出奇地愉悦,因为,读着读着,我心中的隐忧焕然冰释了。《男生贾里》《女生贾梅》之后,秦文君并未止步或在原地踏步,而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发挥着她的艺术创造活力。秦文君的创作卓立于群伦,是无愧的。 倘说《男生贾里》是轻喜剧,《宝贝当家》则纯然是正正式式的上档次的喜剧了。应该说,从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开始,喜剧色彩在儿童小说创作中已并不陌生,但人们一直在盼望着富有喜剧艺术创造力度的大气之作。我以为《宝贝当家》正是可以满足这种期待的一部力作。在秦文君笔下,新时期以来儿童文学第一对“喜剧搭档”的艺术形象诞生了。宋宝贝和史金龙这两个让人喜笑颜开的人物,既活灵活现,又气韵贯注;他们相互匹配、势均力敌;他们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向读者走来。这一对活泼泼的喜剧人物塑造的成功,其艺术经验将可能使《宝贝当家》这部作品,在儿童文学创作发展历程上呈现出某种标志性意义。 某些喜剧性作品或幽默小说以至若干热闹派童话之所以失败,每每在于其夸张、其荒诞是虚浮的和矫饰的。而在《宝贝当家》里,这一切却都是充分合理的、和谐自然的,总之,处处都显得稳稳当当。 而较之其他颇有建树的作家的一些较为成功的同类作品,《宝贝当家》又有所突破。韩辉光的短篇《校园插曲》(1987年)开创了以假定性手法创造喜剧人物的先河,那丑小鸭式的孩子形象令人着迷。这种假定性手法是以奇妙地摆脱“真实”为前提的,但韩辉光其后的有些作品的未臻完善,又在于未能完全摆脱“真实”的羁绊,如中篇小说《三个冒险家》便明显地为“真实”所累,尤其是它的后半部。另一位作家张之路的此类作品的假定性似乎与变形相混合,虚实相间、写实与荒诞杂糅,他的不少小说已几近童话,而有些作品的荒诞感,又每每并非多数小读者所能理解或欣赏的。 《宝贝当家》的成功,在于其假定性方法的运用,实现了从“真实”中“跳格”出来的可贵的一跃。我曾经从一篇文章中读到别林斯基论幽默的一段话:“……用否定的方法,能达到同样的目的(指表现美和崇高),而且有时诗人(指作家)所达到的这种目的,要比他只用生活的理想面作为他作品对象的方法更切实。”相对于生活的“理想面”的方法即“否定的方法”,无疑是包括了事件、环境、氛围和人物等等在内的。在我们的论题范围中,用今天的习用语,我以为可以表述为,《宝贝当家》完成了从“真实”中“跳格”出来的大胆探索,这和“否定的方法”是相通的。表现“真实”却以非“真实”的面貌出之:一个善于体察学生和颇具才智以及育人之道的班老师,读者看到的却俨然是一副头脑简单和老实巴交的面目。品学兼优的宋宝贝和“品行、成绩在班内倒数第一”的史金龙,这两个角色“搅”在一起的荒唐,尤其是后者的“丑”,小说表现得可谓痛快淋漓;而其艺术效果则是,一路幽默一路笑,小说由表人里、生气勃勃地展露了这两个孩子不同性格中那极为可爱的一面,他们纯真的勇敢、正直和朴实之美。作品中的许多非“真实”的东西,又都无一不是十分生活化的、“写实”的,它不是童话而是地地道道的小说。作家运笔是那么自由和酣畅,她是如何感受孩子性格中的那些动人的东西,从而使可笑变为可爱,个中奥秘无疑值得做多层次的研究,以上所云仅其一端而已。 秦文君对我说,将三部中篇结集为一本书出版,有一种将喜剧、悲剧和正剧一同奉献给读者领略的意图。而作为悲剧写的《心香·可人》,就我而言,阅读中总是随着故事所演绎的人生波澜而时悲时喜,悲喜交织,分明是一出悲喜剧,而非单纯的悲剧。意外错抱的襁褓婴儿长大成人之后,一旦真相大白,不同身世的两个女孩和两家大人所面临的,是共同的人生难题,而非通常悲剧中人物所遭遇的巨大危难、厄运,它之成为悲喜剧,悲欢离合,亦悲亦喜,似是顺理成章的事。 《心香·可人》吸取了通俗文学故事紧张与集中的表现方法,让情节疾速推进,以快节奏强化戏剧性,激起读者或悲或喜的阅读快感。构成矛盾冲突的引子是婴儿的错调,类似于“误会法”,这并不新鲜,但秦文君却以旧瓶酿出了醇酒,以“俗”的方法推出了不俗之作。从这个戏剧化的急管繁弦的故事演进中,从秀美善良、善解人意、让人爱怜的心香和“活生生的女孩精灵”可人这两个女孩形象塑造中,秦文君融入了她独特的生命感受:她以感情价值对血缘价值的超越为中介,表现了生命与感情的崇高与永恒;生命由情感而变得崇高,情感由生命而变得永恒,生命与情感因此都变得美丽而动人!《心香·可人》以它脱俗的思想艺术品位印证了如下一条艺术的法则:审美感受加强道德感受,道德上的善又唤起审美中的崇高。说一句时下的套话:在物欲横流的今天,在人生价值观念的导引与熏陶方面,《心香·可人》不失为切合时宜的作品;少年读者可以在愉悦阅读的同时,从中寻觅到精神的珍宝。 读《单身汉小韦》这部正剧式的小说,我倒是意外满足地读出了一点悲剧的味道来。命定找不到老婆的落拓的青年教师小韦,善良、狷介,与学生平等相待,对顽劣学生既不姑息也不嫌弃,充分赢得了学生们的心;但浑然不知提防、不屑自我保护、“没心没肺”的他,却难以见容于流俗的环境,成为“世界以外的人”,“不适合从照片里走出来”的人。对于周遭弥漫着的沉重的旧习和恶俗视若无物,我行我素,小韦以他的迂与倔进行特殊的抗争。小说显示了小韦特立独行的人格力量,这种对生活一角亮色的展示,对少年读者也是具有启迪意义的,会引发有益的思考。 读着秦文君《宝贝当家》这三部新作,我觉得我们所面对的是一位已步入成熟的作家。若从这几部作品探视、揣摩其创作心态,我以为倘一般地说她是以心灵在写作,已属笼统。我想似乎可以说,秦文君是以创作作为自己的心灵形式,她以写作在生活,或谓,写作已成为她袒露心灵的需要。在秦文君,写作就是生活,生活与写作近乎二位一体了。 生活中,成熟的作家心灵各不相同。同样是满怀着激情,但与内蕴着针砭锋芒的作家作品不一样,秦文君从“文革”结束时以对孩子的某种悲悯之情开始创作,其后转为豁达、平和、温婉,基于此,对孩子她无一不给予呵护和抚慰;面对生活,她把内心的震颤、内心的叹息、内心的笑声都埋伏在作品里了。她的心灵和对生活的感受是独立的,她的艺术个性及其表现也是独立的。这么说,庶几有可能真正走近秦文君“这一个”作家的精神价值之所在。以前我曾认为秦文君的作品未能切近生活的主动脉,所反映的社会情绪过于单纯,看来这未必是准确的,也许是一种“标准化”式的批评。 1996年仲夏,我将《儿童文学选刊》主编的差使正式交卸给了正当盛年的秦文君,由她主持和革新刊物的工作。我对秦文君说:王蒙曾经既当作家又当部长,照样十分潇洒;你不过是作家又兼主编而已,何足惧哉!这番话并非“请君入瓮”的说词,也非戏言,我是认真的,我相信秦文君的才干与胆识。但这么做多少会影响她的创作——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是如此,我也是有些歉然的。因此前些时在京参与一次作品评奖活动时,会上有友人诘难我:以秦文君创作力正旺之时为何却让她平添此轭下之困?我一时为之语塞。我于是从歉然而歉疚了。也因此,秦文君让我为她的这本书作序,我便觉得这应是我最不能推辞的一件事了。日渐愚钝的我,只有勉力为之;写好写坏,非所计也。 1996年10月20日,重阳节夜 后记 风雨十五年 如今,我已是个有旧可怀的成年人了,在我像你们这般大小时,我最爱的是听成人讲饱经风霜的成长史,每一个人都是一部极好读的书。年轻时的抱负,劈头盖脸打来的挫折,伤痕累累的敏感心境,当然,也有快乐,也有熊熊燃烧的热情和刹那间的庄严。可我没料到,有朝一日轮上我来回顾经历。人生简直快如一瞬,仿佛昨天还很年轻,今天就开始老了。有经历可侃侃而谈,其实是件悲喜交加的事,喜的是一条喧嚣的小溪终于汇入宁静的湖泊,一路积淀了闪亮的智慧;悲的是,生命已在蹉跎的岁月中悄悄地流逝了一大段。 许多少年读者给我写信,索讨照片,询问创作感思,在许多信的口气里,仿佛我是个写作起来不费吹灰之力的人。所以我很想在此披露艰辛的创作心路,可惜,那本身就异常困难。 也不知是哪方面的欠缺,我这人一旦把作品完成,就很难叙述当时的创作心路,仿佛一个句号就把一个过程了结了。想想也是,写作顺当时,完全沉湎其中,不分昼夜,劳心费神,就像钻进了藏宝的山洞,只顾采撷;采够了,刚退出来透口气,就听身后咔一声,山洞的暗门关上了。许多过程都在慌乱中一笔带过,无从谈起,所以每次让我谈这些,我都会变得笨拙,结结巴巴的,让人疑心作品究竟是否出自我手。 《男生贾里》《女生贾梅》《孤女俱乐部》《我做女孩》都是如此,包括我最自我陶醉的《十六岁少女》,一谈创作体会我就脸色苍白。 只能谈谈文学经历,谈谈为何一门心思从事儿童文学创作。 我是个童年记忆非常深刻的人,至今仍能清晰地记起幼小时曾如何惧怕过自己的影子,记得独自在暗室里产生的稀奇古怪的幻觉,记得孩子的欣喜和激动是怎样的状态。童年时,我瘦弱、孤僻、敏感,曾有三天不跟任何人说话的纪录。是父母和兄弟的亲情逐渐感化我,让我心里生出阳光。那一切都是刻骨铭心的,这种珍惜童年的特质形成一种适合儿童工作的情结。这方面的热情与生俱来,一触即发。 长到十六七岁,便遇上“上山下乡”,去北疆林区八年,其间当了整整五年山村教师,把五十余个孩子从一年级带到五年级。与童年中的孩子朝夕相处,人变得孩子气起来,许多童年期的记忆纷纷复苏。当时记了大量的笔记,叙述自己的欣喜的感悟,又一鼓作气买了些儿童心理学方面的书,但并没有意为创作儿童文学作积累,所有的研究角度都带着一个年轻的有童心的教师的热忱和局限。 1979年我返回上海,在一家机关做科室干部,完全离开了孩子。每天上下班途中总要路过两所小学,升旗了,校园的喧闹、孩子特有的气息总让我这个过路人发怔,那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带点失意。自回沪后我已开始业余创作,向各报社投稿。某报社的编辑发表我的处女作时告诉我说:“你写得很像儿童文学。” 我这才如梦初醒,一口气写了部中篇小说,直接标上“儿童文学”寄往上海的少年儿童出版社《巨人》杂志。《巨人》很快就发表了此作,不仅把作品要了去,把我人也调入出版社,一切都顺当得仿佛就该如此。那是1982年春季。 从那时起,我就死心塌地窝在少儿社,白天当一个勤恳的乐于从来稿中发现新人新作的好编辑,夜里就沉下心不敢怠慢地写作儿童文学,这么一晃,整整十五年晃过去了。 我的许多朋友在我1988年出版了《十六岁少女》时,都开始对我刮目相看,觉得我不仅能写儿童文学,而且完全可以拓展题材,写女性文学。当时我已出版了十来本儿童小说,走势良好,正可以见好就收。可为什么死守儿童文学这块土地?除了自己感觉并没有写出问心无愧的儿童文学作品,并没到达自己预设的艺术境界不愿轻易转向之外,还有就是我已迷上了写作儿童文学的特殊心境,那是一种单纯、浪漫、宁静的境界,灵性质朴,毫无造作和过于触目的理念。高明的儿童文学就是用很纯的故事讲叙人类的情感,人在写作时情感也得到一种炉火纯青的涤荡,特别的干净、透明。 之所以十五年如一日,除了天性中的儿童文学情结之外,还有就是我的作品接连不断地得到小读者的青睐,写信来电不断。我这样的人是很容易感动的,想到自己的作品能给孩子一些欢乐、一些慰藉、一些帮助,就觉得特崇高,愈发乐此不疲。十多年来,我还不断获得由中小学生投票产生的“好作品奖”“知音奖”“优秀读物奖”,把这些奖拿在手里,就像收了孩子诚心诚意的礼物,惴惴不安极了,总觉得要为之贡献些什么才好。 我的写作初衷就是如此明确:为小读者。所以我的创作考虑少儿的视角、少儿的情调、少儿的喜怒哀乐、少儿的审美、少儿接受文学的规律。我觉得所有艺术上的探索都要围绕这个根本,忘了本,所有的努力都变得微不足道。 少儿不同于成人,虽然他们终究会变成成人,然而人在这特定阶段,会有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的局限,有认识水准的局限,所以我总觉得人在这个阶段应该更多地有一种找出生活之美的能力,有一种乐观、朝气,在看到生活沉重的同时有追求光明的心。成人已是一棵大树,风雨来临能一一经受,而幼树毕竟根基浅了些,风雨过大难以经受。所以我在写作时总带着十分谨慎的心处理生活中的丑陋。我们都有这样的经历:童年时看到的一条宽阔的大街长大后再去验证,发现它不过是一条小巷子,十分狭小。然而童年时认识它是一条宽阔的大街时曾系有多少孩童的欢乐、浪漫!所以衡量儿童文学的社会容量也实在该有特殊的标准,不必过早对儿童断言:那是条没什么意思的小巷子。不能背离少儿的认知能力,不能无理地剥夺他们那个逐步认识世界的美好过程。 《男生贾里》《女生贾梅》已成为昨天,我想我更得关注今天和明天。《宝贝当家》是我的第三十六本少儿小说,它由三个感情跨度很大的小中篇组成,一个是快乐的故事,一个是忧伤的故事,另一个是引起思索的故事。它是否成功有待于专家和小读者的评判,在此赘言,无非说明,即便是看似简单的儿童文学,每行一步,也都意味着不断的修炼、不断的挑战。 虽然没有直接谈及创作的艰辛,可字里行间也流露出一个严肃的写作者的不得安宁:艺术永无止境,若不肯原地踏步,那就得步步为营,一步一个台阶。而且,即便是这样,也未必能期望登峰造极,只能隐约感觉渐渐接近了理想境界。所以,总觉得创作是一场极艰辛的疲劳仗,并不敢有一丝松懈和轻慢。 除此之外,我最乐于滔滔不绝谈论的是,人在少年期,没有比多读好书更迫切的事了。好书使人正直、丰富,向往和寻求过真诚的生活。记得我的中学时代正逢“文革”,很多书被查封,社会没了公道,我的有些同学在这场浩劫中变成自暴自弃,或是冷眼看世界的人。在那段日子里,我四处搜罗书读,往往借到一本好书,回家途中就边走边读,几天中读几遍,有的甚至大段抄录,背诵下来。书籍在精神荒漠的年代给予我寻找真善美的召唤,使我内心存着热望,同时也让我的心灵得到滋养,情感得到锤炼,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支柱。 尤其是当前,电脑时代,快捷的生活节奏中,人是多么容易乏味、枯燥。好书能启迪人,开阔人的胸襟,使人富有人类道义和智慧的精华。有了这些素质,才不至于两手空空,不至于在匆忙中度过一生。 人人都会不停地走向成熟,谁认为少年们是不谙事理的毛孩子,那一定是他衰老了,老得忘却了青春是如何困惑,如何消磨人,又是如何焕发、辉煌。我听说有个少年,亲手毁了他迄今以来画得最好的一幅画,大家替他惋惜,可他却毫不在意,因为他确信他会画出比它棒一百倍的,那是何等的自信和活力! 我虽然比那少年大很多,却也祈望我的真诚和富足的自信也和十五岁那时一模一样。 愿你喜欢我的书,愿我们一起做珍爱文学的人,愿我们携手把世界创造得比昨天更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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