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攀附姑舅
在张映蟾与张九逵分家的咸丰五年即1855年,张煜的弟弟张勋依然在世;仪善堂宗谱表明,张勋一脉迁往平鲁阻虎堡,这一去向白堂家族也确认无疑,至于其迁居的原因,传说好像张勋的儿子是做生意才过去的,具体在何年何月,至今早已没人能说出一个子丑寅卯。
据张映蟾的曾孙张润福讲述,张勋最早的墓地选在村后的斯达梁,那里同样有一处古坟,地名为郭家坟。张勋的坟前不见立碑,倒是摆有奉祭的石桌,做工比较考究。大约民国年间,张勋的后辈前来白堂村,将张勋迁葬回阻虎立祖,族人记得肩坟开棺后,张勋妻子可能去世较晚,寿衣档次不低并且完好如新。在场的张映悦之孙张国华家穷,觉得将寿衣丢弃可惜,竟敢带回家里,交给妻子看看能否再穿,谁知寿衣转瞬间褪色飘零,随风灰飞烟灭。
当时出而与白堂宗族接洽协商有关迁坟事宜的,是仪善堂十八世传人、张勋的孙子张继业,与张映蟾属于三代内的堂叔伯弟兄。
相传张继业回到白堂村,长袍马褂,头戴礼帽,手持文明棍,很有气派。而且他相貌堂堂,高大魁梧,关键是吐谈不俗,办事有始有终,非常妥帖,给族人留下了良好印象。事后都说张继业在阻虎一带确实素著威信,每到庄稼将熟时节,包揽替人护秋,大小蟊贼慑于他的名头,往往不敢轻举妄动偷田行窃。
在宗谱中的阻虎裔支部分,立祖之人排在十五世,生平无以考证,只写清他育有四子:其中老大就是张继业的父亲,老二、老三之下标注未嗣,老四将近老年才娶了一个二婚妻子,带来一个男孩二达改了张姓。老三、老四到20世纪30年代还在人世,后人因而得知他俩名字,三则张昌喜、四则张四旦,老大、老二的名字生卒却不详了。如此看来,阻虎张家也只有张继业算个人物,以单门小户之家而闯出一片天地,其一不大容易,其二不可小觑。
需要把张继业的祖父和父亲的情况做一简单探寻。
首先立祖的张勋,已有结论,可是他怎么育有四子?根据张廷俊碑记,张煜、张勋、张焯为白堂张姓二世张廷俊的儿子,下来九字辈除了张九龄为张煜的儿子,张九墀、张九圻、张九皋、张九州之父只能是张勋、张焯。张焯立祖的坟地就在白堂村边的斜尖地,他往下有两个子辈的坟丘,结合张九墀等人的取名特点,张勋、张焯每人应该两个儿子靠谱。可能为父亲立碑之后,张勋夫妻又生了两子,方能凑齐4个之数。如果属实,阻虎裔支排在十六世的张继业父亲与其二弟,必定是张廷俊碑上的其中两个九字辈;老三张昌喜和老四张四旦一听就知是乳名,官名应该带有九字,但显然没有叫响。
无论如何,该去阻虎了解张勋裔支的来龙去脉。
北出朔州市区,沿着途经白堂、太溪岔路的那条雁门关直通杀虎口的西口古道前行,到阻虎大约70公里车程。当然今非昔比,但见车流如潮,往来不绝。先到平鲁的井坪城不足30公里,两旁竖起牌子的煤矿扎堆,大型煤车争先恐后呼啸骇人;不过一出井坪煤车明显少了,公路开始蜿蜒穿行在山区,而且视野里烽火台的残墩接二连三,开始感受到平鲁的历史文化特色,特别是走出30公里时,路边出现一个村庄,名叫“屯军沟”,愈发好像把时光穿越回朱明王朝的军屯戍边时代。
从屯军沟折而西行,再走10公里,迎而立起一座拱门,顶部的大红字分外醒目——平鲁区阻虎人民欢迎您,左右门柱还有门联——穿林海山野品田园风光,临长城古堡读边塞文化,口气似乎还很自信。然后翻过一道梁坡,进入一处山包环围的坳地,阻虎村就在眼前了,看着不过一个很寻常的山村而已,前不见长城,后不见古堡,想读边塞文化,“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吧。
《朔平府志》记载:阻虎堡在“县两三十里”,“西至边墙10里,明嘉靖二十三年筑堡,隆庆六年砖包,周一里一分,高连女墙三丈五尺,南门上有楼,外有东南二关”。遥想有明一朝,边塞重地,马蹄声碎,阻胡堡绝非等闲,即使在清朝,堡内仍然“驻扎千总一员,守兵64名”,谁知最后只能算是剩下一个汉语的名词。
村里在世的最年长的张姓老者之一张宽友,排在仪善堂十八世,基本上耳聪目明,自言属狗,2016年83岁,算来生于1934年。张宽友一辈子生活在阻虎,据他介绍,自他小时候古堡还有一座南门楼,上面的石雕砖雕装饰齐全,而且村里号称“全庙宇”,一共24座庙宇,诸如文昌庙、老爷庙、真武庙、黑虎庙、十王庙等等,有的是窑,有的是房,规模都也不大,却也香火不绝,但是往后破除迷信,陆陆续续全部塌毁,到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最后遗存的堡门被公社一位姓刘的书记组织社员彻底拆除。
提及张姓祖辈,张宽友仅仅可以提供的信息是:不知什么年月,他的一位祖上跟姓郭的亲戚一起上来,二人是嫡亲姑舅;其中郭姑舅在阻虎居官立威,人称“郭府爷”,被张姑舅依托为靠山买地立业,最终两家的后人也就落户阻虎了。
姑舅也即表兄弟的别称,也即本人与姑姑或舅舅的儿子互相称谓。由此张郭间唯有两种姻亲关联:或者郭姑舅是张姑舅的姑姑之子,或者郭姑舅是张姑舅的舅舅之子。在白堂张廷俊不曾有过女儿嫁给郭姓的一门老亲,所以只能说明张勋所娶的妻子姓郭,但同样缺少口传和佐证。
关于郭姑舅的身份,张宽友好歹一头雾水,只说“府爷”是很了不起的大官。阻虎一位郭姓后人郭有官说,他们的老祖郭府爷祖籍朔州南关,确实从军起家,最先到了大同,然后前来阻虎堡任职,好像担任总兵官。古代一些地方有过府爷庙,用于供奉军旅出身的杰出武官,府爷只是乡间间习惯的恭称,与具体职衔高低无关。那么郭府爷真是总兵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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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两年前时,因为犹豫于一桩写作事宜,我向朋友鲁顺民先生求教。顺民与我同岁,担任山西省作协权威文学杂志《山两文学》主编,文才见识都也出类拔萃。他为我释疑解惑后,又说了一句话:“咱们这个年龄,眼看写不了几年了。”
顺民的话让我惶恐心惊,好像猛然意识到,自己确实老大不小了,恍惚已经迈过50岁的门槛。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在年龄的考量上不服不行,很快我就体会了一次切身而痛彻的人生教训。
记得很清楚,是在2015年8月12日,天气依然暑热,家里买回一个熟沙的大两瓜,把吃剩的一大半搁在窗台上,次日一早闻着竟有些疑似发酵的酸味,按理就该果断扔掉,但我舍不得,也不信邪,抢抓时间用小勺挖着吃光不说,一边还拍着肚子洋洋自得大发感慨:“咱长了一个铁胃,吃过多少残羹剩饭都没啥毛病。”
谁知这话说得大了。当天晚上我的胃口就突然隐痛,肚子胀成死水一潭,所谓的铁胃不哼不哈进入罢丁状态,一连十数日吃不下东西。出去将附近药店五花八门的胃药买来试吃,却没有一种奏效,而我的体重迅速降下了10多公斤,未免令人感觉不算什么好现象,忙去医院检查又没发现什么病症,这才略略心宽。直到过了一年有余,朋友推荐了一位广灵县过来的中医,经他开出三四十付中药吃下,我的消化功能好歹恢复了一点,不过已留下疾患,生冷一概不敢再沾。和医生探讨病因,人家淡然说:岁月不饶人,以为你还年轻吗?
胃病捣乱期间,我正在创作以朔州仪善堂张姓的家族史为背景的纪实文学《耕读世家》,出版之际就到了2015年底,自忖无论如何休息一段,起码养好身体,不能提前预支了日渐微薄的革命本钱。之后刚刚过了春节,仪善堂后人张水来先生约我出来,介绍我认识了他的本家二姑张连英女十,姑侄两个明确期望我再写一本关于仪善堂张氏白堂村裔支的纪实文学,在《耕读世家》的基础上,更全面地记录和反映张家后人的命运传奇。当时我颇费踌躇,不知道再写有没有新意,再写会不会力不从心。
但永来曾经倾力主编《朔州张氏仪善堂宗谱》,并为《耕渎世家》的采写成书给予过无私的帮助,我很难拂逆他的一番好意;再者他二姑的一片苦心真的令人感动。一般的女子嫁人之后,往往不太关注父系家族的盛衰荣辱,但张连英女十绝对例外。她担任过中学历史教师,退休后已经定居大同市,但说起自己生活过的白堂村以及张家大院,说起从小所见所闻的祖辈父辈的往事,说起故乡白堂村而临的搬迁和族亲的去留,无不情真意切耿耿萦怀。同时我才获知,白堂村张家大院难得保存至今的那座绣楼,竟是她家的祖宅,在摇曳的历史烟云中,见证了数百年间的沧桑变迁和悲欢离合,可惜被我在《耕读世家》中简略带过,心中留下意犹未尽的遐想。 正如顺民先生所说,肯定我也写不了几年了。为了不至于到山穷水尽时再有遗憾,到底我还是推后了驻足暂歇的节奏,决定接受张连英姑侄的建议,一鼓作气创作这本纪实文学《薪火传家》。从2016年之初开始,经过张连英老师及其许多族人极尽热忱地提供便利,我循着一座绣楼引出的线索,一段一段寻访白堂村张姓薪尽火传血脉延续的生存之旅。作为一个寻常的乡村家族,芸芸人世草木春秋,没有叱咤风云的英雄,也没有发生过闻名遐迩的事件,却不乏厚道公正的乡贤,传承着向善崇德的家风,何尝不是我们民族坚韧不拔生生不息的缩影?
没有想到的是,《薪火传家》完稿了,我的胃病并没有加重,相反还有了进一步好转的迹象。事实证明,所谓的积劳成疾,有些时候不一定完全在理:都说生死有命,反而可以聊以自慰。既然写不了几年了,能多写一本书那就多写一本,或许,这就是创作《薪火传家》给我自己的启示吧。
作者
2017年5月11日
有多么厚重的土地,就有多么厚重的人
——长篇纪实文学《薪火传家》代序
邱华栋
作家郭万新在推出广受评论界关注的长篇纪实文学《耕读世家》之后,不到两年间又创作完成了长篇纪实文学《薪火传家》,我首先为他甘于寂寞埋头耕耘的精神所感动,同时也欣喜地发现,他扎根农村脚踏实地,终至厚积薄发,对典型的中国乡村故事讲述以及对历史和现实的把控能力日渐纯熟,正如著名评论家白烨先生中肯评价说:郭万新“用文字的方式记录下了即将消失的农耕文明的耕读文化,用图文并茂的形式建立了一个文字的纪念馆,将对今后乡村文明的延续起到其应有的作用”。
2015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是白俄罗斯的纪实文学作家斯维特兰娜·阿列克谢耶维奇。这是一位持续关注俄罗斯历史和现实的作家,我之前就预言她会获奖,因为她的非虚构文体在当代俄语文学中首屈一指。自从她得奖至今,非虚构写作和纪实文学,受到包括中国在内的全世界文学界的高度关注,这也是继丘吉尔因自传类非虚构获奖之后的第二位非虚构作家获奖,必将推动非虚构、纪实报告文学的发展。
实际上,非虚构、纪实文学或说报告文学,已经成为中国当代文学一支不容忽视的主要文学门类,不管如何称呼和界定这一文体,这一文体的发展确实空间很大。作协相关部门也很重视,比如,我就职多年的《人民文学》,从2010年起,就一直在推动非虚构文学的写作,开设了专门的栏目,推出了《中国在梁庄》等一批好作品,以及阿来、慕容雪村、李娟等一批非虚构作家。后来,我调到了鲁迅文学院,我记得,鲁院曾于2014年的9月份,还专门开办过一期中青年作家报告文学高级研讨班,这也是为报告文学、纪实文学把脉、鼓劲,推动这种活泼的、接地气的文体大力发展,现在看来,已经收到预期的成效。
我的印象里,山西一直是非虚构文学、纪实、报告文学的传统文学重镇,尤其足在最近的二三十年来,出了著名的写非虚构文学、纪实报告文学的作家赵瑜。他已经出版的十多部作品,包括他还没有出版的大著《牺牲者》,都是很重要的作品,无论是深度还是广度,无论是写作技巧,还是情怀境界,都使得非虚构类纪实义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是当代中国最重要的非虚构作家。因此,我感觉到,在赵瑜的感召和影响下,山西一批从事非虚构写作的中青年作家纷纷脱颖而出,这其中,就包括了郭万新这样的作家,不断受到文学界的充分肯定。比如,在2013年赵树理文学奖评选之际,首次设立报告文学奖项,获奖名单中就有作家郭万新的名字,可以说,这标志着郭万新从此跻身备受瞩目的、山两实力派报告文学作家的行列。
我知道郭万新从小生活在山两农村,他曾经挥汗如雨务农数年,三晋大地的苦与乐,他体会很深。后来,好不容易才进入城镇,一步步地写作,一步步地发展。这是一个典型的草根出身、却不断顽强超越自己的人。虽然有学历的局限,但并不影响他本人的努力和追求以及理想的实现。一时的困顿,也从来没有让他灰心丧气,可能有时候,挫折感会使他在文学道路上走得坎坷和无助,但他很顽强。我记得,他曾在一篇文章中介绍说,在2004年他参加过山西省青创会,当时,一些作家的新潮写法很受热捧、风头正劲,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笨太土,写得太保守,使他怀疑自己的创作手法十分落后,因而感到了迷茫悲观,几欲搁笔。好在他后来终于回过味儿来了,文学最重要的,不是外在的花哨的形式,而是内在的精神气度,而是找到自己的根。这一点开悟,对他很重要,他从此更加执着,不管境遇如何改变,最终都没有放弃文学,而是踏踏实实、默默无闻地一路走来了。他除了获取赵树理文学奖,他的另一部长篇纪实文学《吉庄纪事》还获得山西省第十届“五个一工程奖”。从更高的层面考量,他获得的这些奖项,或许算不上最重量级的,但作为一位半生置身基层的作家,那就难能可贵了。
那时,我对他有所注意。我看到,郭万新获得赵树理文学奖的篇目是《2012:吉庄的三户人家》,他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塞北小村庄展示给人们,折射了改革开放三十余年农村社会所受到的巨大冲击;《吉庄纪事》则更是把吉庄近百年的历史,以文化编年和小史记的方法,将文学、民俗学、地理志、人类文化学结合起来,再现于读者面前,被有的评论家称为“一部农民中国的非虚构力作”,另一部《草根吉庄》则入选2015年全国农家书屋重点推荐书目,成为十分耀眼的作品。
由此可见,在郭万新的灵魂深处,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养育他的那片沉厚的黄土地,有多么厚重的土地,就会有多么厚重的人。在雁门关外桑干河畔那一座著名的古城——朔州,他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的父老乡亲,他脚下的大地,山川,河流,以及煤和煤的燃烧。以至于赵瑜欣慰地评价说:“郭万新成了吉庄人。”实践也证明,只要扎根生活、扎根底层,将视野投放到大地之上的人群里,走进他们的内心,文学之树就能结出该结的果实,郭万新拿出来的作品,也总是叫人感觉沉甸甸的,包括之前的《耕读世家》,也包括我刚刚看到的《薪火传家》。
中国本来就是一个数千年的农业社会,千千万万的农民可谓创造历史的主角,近当代文学选择农村为载体,顺理成章。我们这些作家,即使自己不是农民出身,祖辈、父辈也绝对出身农家,我们的骨子里流淌着乡愁的血脉,绵延不绝。
不过,一个不容忽视的现象是,有时候,农民形象在一些文学作品中,成了愚昧、贫穷和守旧的代名词,比如,有些文学作品中的农民形象很不立体,他们的姓名,动辄是狗剩、石头、王大、李二之类,全无一点文化蕴含。因此,如何还原一个真实的中国乡村,就需要作家抛却偏见,去深刻了解中国乡村的历史,才能客观地看待乡村的现在,才能对乡村的认识不至于失之偏颇。古代的中国文学,尤其是明清小说,不少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形象居多,乡村社会史、生活史、人物史,几乎是一片空白,无疑算是文学史的缺憾所在。早在1961年,著名历史学家翦伯赞一路踏访了内蒙古大草原后,曾经感慨万千地写下这样一段文字:“……这个历史学宝库,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打开,至少没有引起史学家足够的注意。”引起他震撼的,就是沉淀在乡闾民间厚重的历史文化资源。作家梁晓声先生曾经出版过一本著作《真历史在民间》,深刻表达了作家的满腔忧思,正如书中传达出的观点:一个社会好不好,或有没有希望,有多大希望,不仅看官员是怎样的官员,富人是怎样的富人,精英是怎样的精英,也还要看到民间,是怎样的民间。民间是万民所在,民间是万物生长。
我想,郭万新一定从大地深处,从芸芸众生中,看到了某种契机,他寻找着自己写作的方向,他果然从这一路径,找到了自己通达成功顶峰的方法。他的《耕读世家》和《薪火传家》两部长篇纪实文学,既是恢弘厚重的北方乡村史,又是浩瀚繁复的民俗风情画。通过书中描述的一张张似曾相似却又迥然不同的面孔,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中国农民的伟大,中国传统文化有着不断再生的力量。的确,传统农民血脉延续、家风传承的家国梦想和文化内涵,在郭万新笔下记录得详尽生动,读来让我耳目一新,也赋予了鲜活的、新的、当下的时代价值。郭万新以一种“中国味道的中国故事,中国情感的中国叙事,中国乡土的中国时间”,对漫长乡村历史进行了个性化的触摸,将极具人类学、中国文化符号的典型意义的山西小村落的乡风、乡情,逐渐积淀成难舍难割、挥之不去的绵长的北中国的乡愁,这是郭万新超越了他自己,也超越了别人的地方,更体现了他坚定的文化自信。
我期待更多的读者喜欢郭万新的纪实文学作品,希望郭万新在文学道路上走得更远,走出属于他的一片新的天地。在此也盼望当代文学中的非虚构、纪实文学蓬勃兴旺,走出来更多像郭万新这样优秀的作家。因为,郭万新告诉我们,最厚重的,始终是土地和人。
(作者系著名作家、诗人、评论家,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
一个最普通的北方小山村,积淀了传统文化的沉厚底蕴,记载了崇德向善的家族传承。村庄将逝,但留下了梦魂萦绕的乡愁,也留下祖先的足迹,烙印在每一位后辈的心扉。乡愁在,根就在,乡村是中国人的灵魂归宿,乡土文明是中华文明的源头……
白堂村即将消失,但绝不意味着沦陷,在无数间土窑茅舍的断壁残垣中,留下了一个家族诉说不尽的乡愁和植根瘠土的根脉。一户族人,一方水土,休戚相关,根祖与共。祖先的守望和足迹,一草一木,凝结成人们永不消失的记忆。我们从何处来,我们向哪里去,郭万新著的《薪火传家》拂开三百余年的岁月沉积,让我们共同寻找关于命运和历史的答案……
郭万新著的《薪火传家》是一部长篇纪实作品,以山西朔州清代张氏家族的兴衰离合为素材,讲述了六百余年二十代人薪火传家的命运传奇,记录了从明初移民到新中国成立及改革开放不同历史时期的沧桑流转。该书书写普通山村的前世今生,见证农耕社会的转折变迁,揭开历史底蕴的厚重积淀;以寻常家族的血脉延续,书写芸芸百姓的命运浮沉,描绘岁月更迭的传奇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