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卫青著的《漂流谣》是一部儿童小说。

这座叫作漂流岛的小岛追随这月亮漂泊。小岛上只有一种颜色——紫色，紫色的土地，紫色的花草树木，紫色的居民。但是紫色的居民却不能实用紫色的果实，所以这些紫人就需要化成云飘到人间大陆寻找食物。紫人不满足偷取食物过活，世世代代的紫人都有一个愿望：在漂流岛上种出五颜六色的植物。漂流岛上流传着一个传说：人间的孩子种下颜色的种子，漂流岛上就会开除五颜六色的花，结五颜六色的果实。直到有一天，一个叫紫树的女子，偷来了一个人间的婴儿……

一个关于寻找的故事，

一位出生在“远方和从前”的老人，

一代又一代追逐“颜色的种子”的紫人。

何卫青著的《漂流谣》讲述了漂流岛是海上的一座小岛。像它的名字所揭示的那样，这是一座没有根基的岛，如同一叶小舟，在海面上漂浮。但这也不是说它的漂浮是毫无方向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漂流岛在大海中的移动，是跟月亮紧密相关的。它追随着月亮，月亮漂泊到东方，漂流岛就追到东方；月亮漂泊到西方，漂流岛就追到西方……

漂流岛上住着一个自称为“紫”的民族，他们可能并不属于人类……

第一谣 漂流岛是海上的一座小岛

第二谣 月亮升到半空

第三谣 世界还很安静

第四谣 异乡就是故乡

第五谣 十一年前

第六谣 往东去

第七谣 所有的声音都被这群黑鸟带走了

第八谣 在阳光下

第九谣 那个时候

第十谣 会怎么样呢？

第十一谣 太阳石

第十二谣 走在回家的路上

第一谣 漂流岛是海上的一座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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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岛是海上的一座小岛。像它的名字所揭示的那样，这是一座没有根基的岛，如同一叶小舟，在海面上漂浮。但这也不是说它的漂浮是毫无方向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漂流岛在大海中的移动，是跟月亮紧密相关的。它追随着月亮，月亮漂泊到东方，漂流岛就追到东方；月亮漂泊到西方，漂流岛就追到西方。所以，处于阳光普照时刻的人们，通常是看不到海上有这么一座小岛的。而朗月高悬的时刻，大部分人都会沉入梦乡，不会留意深蓝的大海上是否会有小岛闪现。当然，在黎明破晓时分，在太阳刚刚突出云层，向整个世界播撒七彩光芒的瞬间（极短的一瞬，因为瞬间之后，你看见的就不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彩光，而是白晃晃的眩光），真的，每个黎明，都有这么一个稍纵即逝的瞬间，若有早起的人站在高高的礁岩崖顶上，举目眺望，或许会瞥见漂流岛的影子在最初的晨光中一闪。

漂流岛上住着一个自称为“紫”的民族。他们可能并不属于人类，但长着人类的面容、体形。不同的是，他们总是穿着紫色的长袍，头发也是极淡极淡的紫色，连皮肤都在苍白中泛出一点点的紫光来。这可能跟漂流岛的地理环境有关系：漂流岛笼罩在一片若有若无的紫色雾霭里。当月光流泻，小岛就如同聚光灯下的一块亮斑。岛上花草树木繁盛，不像人类的花草树木要经历季节的更迭。在那里，一月的迎春、四月的桃李、八月的玫瑰、十二月的蜡梅，等等等等，都能在同一个时节盛开。不过，所有的花，所有的树，所有的草，都是紫色的，甚至连岛上的土壤也是紫色的。

漂流岛在海上漂流了多久，我不知道，岛上的紫人也说不上来。几百年？几千年？都有可能。紫人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的历史起源，他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些都像小岛本身，在海上晃来荡去，传说很多，都只是传说。

紫人们有区分彼此的名字：紫桃、紫杏、紫橘……差不多都是以普通的花杲命名的。可是，这些我们觉得再普通不过的花果，对紫人而言，却是极难获取的东西。生活在浩瀚碧水之中，紫人并不像临海而居的许多人类，靠海生活。他们吸风饮露，以花果为食，似乎并不需要像人类那样靠劳作过活，如同海中的鱼草、岸上的沙石，是大自然创造的一种存在。漂流岛上不是花树繁茂吗？没错，桃、杏、榴、橘，花儿常开，果儿常结。只是，它们全都是紫色的。紫人生活在紫色的土地上，穿着紫衣，且以紫为姓，然而，紫色的果实对于他们，却是致命的，紫人万不能食用漂流岛上的果实。

怎么办呢？

月光沐浴下的漂流岛有时候也会云深雾重，云雾遮住月亮的时候，紫人们就全都聚集在小岛中央——一棵开花的树下，默默等待领取自己的一份口粮。那是从大海那边的大陆，从人间偷来的果实。

紫人们并不以此为傲，这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除了少不更事的小孩子兴奋地在树下窜来跳去，围着装花果的紫色袋子，发出惊异和馋嘴的啧啧声，排队的紫人全都面色凝重，并且夹杂着明显的羞愧。

P1-2

海岛之诗如花开放

谈凤霞

很羡慕有幸居于海滨的卫青，也很喜欢她低调如礁石的风格。她守得住寂寞，俗世的喧嚣扰乱不了她内心的韵律，因为她的耳朵里有大海的歌唱，潮起潮落，她甚至听得见每一朵浪花和每一颗沙粒的呢喃。

卫青的气质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恬淡的，一如她笔下的那座“漂流岛”，沐浴着清凉的月光，氤氲一片朦胧的紫，单纯而又沉静。但若读她的诗文，立即就会发现，她的内心热烈而活泼，甚至是淘气和俏皮的，就像“漂流岛”的紫人们苦苦追寻的“颜色的种子”一样，绚丽多彩。

《漂流岛》是卫青的第二部童话小说，承接了她的第一部童话小说《献给松汐岛的花》的脉息，依然是写海岛，写花朵，但又有着不一样的清新奇妙的风景、不一样的缥缈迷人的故事、不一样的耐人寻味的哲思。

她在童话里反复书写“海岛”，是不是因为她定居于青岛，由此产生了“海岛情结”？世界童话史上最为著名的海岛，当属英国作家詹姆斯·巴里的杰作《彼得·潘》中那座“永无岛”（也译作“梦幻岛”），那是永远不肯长大的孩子的乐园，孩子们和海盗发生着征战，情节热闹而幽默，也投射了成人追怀已经逝去的无忧无虑的童年的感伤。受传统农耕文化的影响，中国儿童文学很少以海洋为场域，虽然神话传说中有蓬莱仙岛，但写给孩子们看的童话中鲜有涉猎神秘而梦幻的海岛。卫青独辟蹊径，在中国当代童话版图上创造了她想象中的两座安静而奇特的海岛——绿色的“松汐岛”和紫色的“漂流岛”。松汐岛上原本只有树而没有花，而追逐月亮的漂流岛上的一切则都呈紫色；哑孩小树果给松汐岛献上了真正的花朵，而紫人中的小女孩紫果则给漂流岛“送”去了“颜色的种子”——其实那不是真正的种子，而是阳光，是阳光的照耀才让色彩缤纷，才使得麦芽岛、虹岛、鹊枝山拥有彩色的花朵以及金黄的太阳花树。想来，由海岛情结衍生的故事，当会有其辽远和深沉，也有其精致与葱茏。

卫青的海岛童话不仅关乎环境的生态，而且也关乎生存的姿态。漂泊与寻找，这是人类生活中的常态，也是文学的永恒母题。她在《漂流谣》的题记中如此抒发：“在无限的时空中，所有的生灵都在寻找，所有的生灵都漂泊在回家的路上。”童话的主人公之一，离开漂流岛去为大家寻找“颜色的种子”的紫日，虽在人间发现了真相，却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老人这样回答别人的询问：“我出生在远方和从前。”每只飞来飞去的乌儿都是他的故乡。寻找往往需要漫长的过程，需要坚持不懈的付出，与此相应，这个关于寻找的故事进程很缓慢，很曲折，讲述了一代又一代紫人永不放弃寻找“颜色的种子”的生命历程。故乡与异乡、故人与新交，不断地枝蔓横生、时空交错，而深蕴其中的是那牵动人心的深情与担当。读这样“慢悠悠”的童话，需要同样“慢悠悠”的心境。它考验我们的耐心，考验我们的感觉，也考验我们的精神，提醒我们在呼啸而过的现代生活中，是否应该停下奔波的脚步，看一看我们漂泊的灵魂究竟在寻找什么样的家园。

细读书中精美的文字，不由揣想：卫青在写童话时手里拿的是不是蘸满了颜料的“画笔”？这个海岛童话风景如画，尤其是对于色彩不厌其烦地悉心描摹，以至于让人觉得有时故事都已让位于那一幕幕在不同时空中盛开的新鲜风景。卫青津津乐道于自然的造化，是因为她本身葆有一颗与自然相应和的敏锐而丰饶的心灵。这个童话的题名不叫“漂流岛”，而叫“漂流谣”，是因为作者把它当歌谣一般去写，因而结构中的十二“章”也变成了十二“谣”。无疑，这样的童话富有诗情画意，是有韵味的。在骨子里，卫青是一个诗人，精灵一般的诗人，有时唯美地超然出尘，有时又顽皮地游戏人间。她坚持追随升腾的灵感，写下了数百首轻灵的“谣曲”，如草芽上的露珠般晶莹滚动，十分可爱。

卫青是一个认真的学者，在儿童文学研究领域颇有建树，但据我个人从事文学创作的感觉，我猜她在写作隽永的童话和诗歌的时候，那种沉浸其中的快乐一定比写学术文章来得更汹涌、更真切、更醇厚，也更深长。卫青在《漂流谣》中创设了一生都在追寻自己的故事的小精灵“宁拉”，而她也用“宁拉”的笔名来发表她的谣曲。谨以此“宁拉”的一首与大海相关的谣曲《大海在我们周围》作为本篇序言的结尾，这样也才能真正触及其童话的美质。

大海在我们周围

我们在远处

在被青草和野花错过的角落

风崖石上的一天

日光带走了潮水

潮水带走了世界

但在月亮漂泊的时刻

一群海鸥送来了消息

我们可能就要离开

棕色的船正从脚下驶过

无声无息，一艘一艘

像海水深处

一尾一尾，寻寻觅觅的鱼儿

会回来的，我们会回来

作为礁岩上的一株水草

海鸟身上的几根羽毛

或者，幸运的话

作为一头大白鲸

诚愿海岛之诗如花般四季开放！

写于扬子江畔石头城

（谈凤霞，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