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聋了?你前妻来电话说今天要来做客。”
“这个婊子。那你就让她来了?”
马很少这样生气地爆粗口,心里十分紧张。
“好不容易是个星期天,就那么浪费了?”
马的嘴角留着黏糊糊的吐沫痕迹,自从遇到交通事故,马一紧张就会不由自主地出现这样的症状。
“你又不工作,有什么好不容易的.”
顿敬淑从晾衣绳上拽下一件连衣裙,衣服上印着花哨的热带花纹,她把裙子从头上套下去,又找来根皮筋将头发扎起来。马把被子拉到腰部,干燥的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响声。
“几……她说几点来?”
“三点。”
“这,现在不就是三点嘛。”
“所以说不能出门。”
话音未落,门厅就传来了叮咚的铃声,顿敬淑咕咚咽了口唾沫。
“到了。”她转过身去开门。
“哎,她说为什么来这儿了吗?应该没什么需要来这儿的事儿吧,不是吗?你得弄清楚才能见面啊。”
马在叫嚷的时候,马的前妻已经在门厅脱鞋了。
“你好,前妻。”马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名字都忘了啊。”马的前妻对杂乱无章的房间并不感到惊讶。
顿敬淑把沙发上的脏衣服收起来,被打扰的猫怒视了她一阵,溜走了。尽管散发着呛鼻的腥臊味儿,但马的前妻也只能坐在那里了,否则就只有马躺着的床,但前妻并不太愿意坐到床上。
“丝袜上有刺绣啊。”顿敬淑偷偷地瞄了一眼前妻的腿,感叹道。
“身体怎样?”前妻虽然明显有其他事情,但仍有礼貌地问马。
“挺好,托你的福。”马回答的时候,一侧的脸开始扭曲痉挛,粘在嘴角的口水越流越多。这证明了马在说谎,但他抿着湿湿的嘴唇笑。
“我挺好,就像你看到的,也不孤独。”
“孩子们都挺好的。”
“我问了吗?”
“老二明年上学。知道吗?”
“你难道让我交学费?”
“我的意思是,入学典礼的时候,哪怕一次,你作为父亲……”
“收回吧。”
“老二以前总愿意跟着你。”
“哪来的新招儿?入学典礼,还有半年呢。你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好吧,我想到了你会拒绝,但是孩子们实在看起来太可怜,所以我才来这儿。孩子们在生日那天一直等你的电话,我不知道该对孩子们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变成这样,我简直要疯了。”
“那我不太清楚,但又看到你的屁股,很高兴啊。”
“真是,真是,你真没品位。”前妻为了隐藏失望的表情,故意假装看向窗外。
“出事故之前,你不是这样的。你忘了吗?我们曾经有多么幸福。”
“我现在更幸福。”
“你把我们都推向地狱,然后你竟然自己幸福。”
前妻也许想以尽量轻松的方式过来串门,但当她再次看到马的那副德行,似乎无法压抑心中涌起的怒火,他可是自己曾经爱过,并且步人结婚殿堂的人。前妻把头扭向一边,而顿敬淑正靠在沙发上望向这里。狭小的房间内,三人的视线到处混乱地交织,呼呼的喘息声显得更加明显。
“你去吧。”顿敬淑慢腾腾地说。
“孩子们不是说想爸爸嘛。要不是没办法,还会来这儿?你就没有点同情心?”
“肿油口水(总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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