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男孩和老鼠也从路边的沟里爬了出来,掸掉了沾在衣服上的雪。老鼠跳到男孩的肩膀上。男孩把手指放到嘴唇上,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茂密的灌木林中跑出了一匹棕白相间的斑点小马。男孩翻身上马,老鼠则紧紧地抓住了男孩的肩章。男孩猛踢马腹,那马便飞奔起来。来到那三棵倒地的雪松树旁时,他纵马一跃,直接跨过了三棵雪松树,马蹄着地时,巨大的震颤使得雪和泥土在空中飞扬。树林里的孩子们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纷纷呼唤他们的坐骑,一同加入到追捕的行列中。一时间,路上满是策马奔腾的骑手在追赶那辆逃跑的马车。
马夫注意到了自己身后的情况,遂大骂这群强盗简直是胆大包天。凛冽的寒风抽打着他的脸,雪花漫天飞舞,一片冰冷景象。
很显然,带老鼠的男孩位于追捕大军的最前列,还有很多人跟不上马车的速度,逐渐被甩得没影了。几分钟之内,就只剩下四个孩子还在紧紧地追赶着马车:那个带老鼠的男孩、另一个年龄比他稍大点儿的男孩和两个女孩。等追到离马车更近的地方时,他们便分开来,两两一组左右夹击马车。老鼠紧紧地抓着男孩垂在肩头的皮帽子耳朵,警告车夫道:“交出金子,你就可以走了!”
车夫的回应是恶毒的咒骂,那些内容光想想都让人毛发倒竖。听到车夫的骂声,即便在这慌乱的时刻,男孩仍然涨红了脸。而此时,男孩已经追上了马车,看到了车里的情形:蒙着面纱的女人、她脖子上挂的钥匙,还有上了锁的精美盒子。女人脸上蒙着闪亮的面纱,从面纱上方能看到她栗色的大眼睛闪着好奇的光芒,正打量着男孩。男孩一时被眼前的情景分散了注意力,只听老鼠大喊一声:tt小心!,,
车夫想把追他的人摔下马,便佯装驾车向左行驶,而男孩也几乎是沿着马车行进的路线跟了过去。随后马车又猛地回到了道路中央,男孩一惊,差点儿叫出声来。他急勒缰绳,让小马跑到了路边。马蹄踢到了路边柔软的灌木丛,踉跄了一下——路从这儿开始逐渐倾斜,陡峭地延伸到下面一处湍急的溪流。男孩迅速稳住自己,做好摔倒的准备,但他的马异常敏捷,电光火石间已调整了步伐,重新在路上站稳了。男孩在它耳边轻声道谢,又回到了追捕的行列中。
这时马车已距他们只有几匹马身的距离,也就是十几米远,另外三个强盗都拼命地想追上马车。其中一个骑手——那个暗金色头发的女孩——抓住了马车的顶部,想爬上去。这么做很冒险,她脸上的表情极为专注。另外两个强盗——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也设法策马向前,与拉车的马并驾齐驱。金发女孩一咬牙一使劲儿,从马身上跳了起来,勉强抓到了马车顶部的那圈格栅装饰。她的马转了个方向跑了,女孩的身体靠着马车侧面摇晃,惹得车里的人又发出一阵尖叫。女孩稳住身子,爬到了马车顶部,得意扬扬地大叫起来。她扭头看到带老鼠的男孩已经落后了十米左右。
“愿最好的强盗——”她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卡住了,此时马车正从生长位置很低的树枝下经过,女孩一不留神碰到了树枝,眨眼的工夫,原在马车上的女孩就被迫“挂”在了树枝上。带着老鼠的男孩追过来时,必须得弯下腰才能躲过女孩悬在空中乱晃的脚。
“胜利!”女孩吊在树枝上说完了她想要说的最后一个词。
男孩冲老鼠点点头,下定决心似的咬咬牙。现在只剩下他和另一个女孩还在追赶了,另一个男孩已经被落下了:他的坐骑马蹄一崴摔进了灌木丛。
“卡洛琳!”男孩喊道,“控制住那两匹马!”(P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