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逃离皇宫
清晨,推开沉重的宫门,玄武国太后盛雪又一次屏退宫人,独自一人走进先皇病逝的养和殿内。
及地的明黄绣凤披风在她轻移的步伐下,缓缓地在殿内的绒毯上向前移动。
盛雪环顾着四周,眼里略带着笑意。养和殿依旧和先帝临终前一样豪华大气,可此时却多了几分萧索。
从前,这里总是满满地站着一屋子的人,朝稳坐在殿内龙椅上的先帝行礼问安。如今,除了一张龙椅孤零零地摆放在正厅处,别无他人。后宫的一众嫔妃,在先帝生前,都被尽数处死,而唯独留下她。不是因为他爱她,而是因为她长得像他最爱的女人,并需要她护着他们唯一的皇子,当朝幼帝夏云雍。
也因此,盛雪代替了她的二姐,也就是先帝最爱的女子,被封为皇太后,辅佐年幼的侄子,坐稳皇位。
转眼五年已过,她也从二八少女变成了双十妇人。她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老死在皇宫里,一辈子不能逃出这个牢笼,却没想到有些人,似乎并不打算让她这么做。
“太后,叛军快到了,您该走了!”殿外,传来一抹男人焦急的催促声。
闻言,她收回环视养和殿的目光,微微转身离开。随后,养和殿的殿门被紧紧关上。在关上殿门的那一刻,她再次看了一眼殿内的景象,心里满是不舍之情。
傍晚时分,皇宫凤栖殿内,跪满了衣着残破、蓬头垢面的宫人们。
上方紫檀凤座上,坐着一位丰神俊朗、不怒自威的男人。他身穿金色铠甲,右手搭在腰间鱼肠软剑上,左手捏着凤座扶手,狭长的凤目里,投出阴狠的目光来回扫视着跪在地上的宫人们,嘴角渐渐露出一抹邪笑。
“太后呢?”清冽的声音如同一颗石子投进溪水中,发出悦耳的声响。
可是,跪地的宫人们听见了,都惧怕着将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无人敢回答他。因为,谁也不愿做那出头之鸟。
“本王问你们太后呢?”再次开口问道,那人俊朗白皙的脸上已经收走了邪笑,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怒意。
“启禀……东岳王,太后在您攻进宫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一个小太监,终于忍不住他可怕的气势,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颤音道。
话毕,众宫人都伏在地上称是。
他们周遭是狼藉的一片,桌椅倒地,瓷器破碎,帷幔撕破,斜置于地。
此时,日已西落,残阳红光,凄惨地照进大殿门廊,为这样一场宫变渲染了些诡秘怖色。 东岳王闻言,笑意再次浮在脸上,如同一枝浸入血中的桃花,妖媚、诡异、血腥。
他身后的属下见状,知道他们的主子是怒极了。
果然,下一刻,东岳王就伸手抽出鱼肠软剑,劈向凤座边放置的鹤型香炉。顿时,清脆的铜器落地声,回荡在大殿中央。
宫人们更是屏住呼吸,噤若寒蝉。
“好得很!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你!”看着滚落掉地的鹤头,东岳王长眉深皱,紧捏剑柄的手,关节泛白。
她跑了,凤印和玉玺也都被她带走。那么他这番兴师动众地攻进宫来岂不是一场空?
东岳王想到自己为了这场宫变韬光养晦、卧薪尝胆的这几年,怒气就怎么也掩不住。
“将凤栖殿的宫人拉到外面凌迟!本王要让他们的哀号声,响遍整个皇宫!”
他朝殿内站成两排身穿铠甲的士兵挥手一落,凤栖殿的宫人们就响起了恐惧的求饶声。
“不要啊,东岳王殿下!”
“饶命!”
伴着求饶声的还有宫人们头磕地面的响声,片刻后,他们就被东岳王的士兵一一拉下去凌迟处死了。
听到外面的哀号声,以及屋内的求饶声,东岳王这才心情好了些。
随后,只见他松开紧皱的长眉,猛地起身,又朝身后站着的两名黑衣人吩咐道:“流云、惊鸿,你们立刻给本王去寻太后,相信她还没有出京都!”
“是!”那两名黑衣人相顾一眼,抱拳领命,随后退着离开大殿。
两人刚出去,几名士兵便押着一位身穿龙袍的清秀少年走进殿来。
东岳王看着那名少年,平静的脸上又重拾邪笑,踩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朝他走去。他身上厚重的铠甲,也发出细细碎碎的响声,在空旷的殿内显得尤为刺耳。
“皇上,我们又见面了。”
“哼,东岳王你谋朝篡位,天理难容!”少年皇帝气愤地冲他吼道。一缕发丝正从他歪斜的龙冠上散落下来,挡在眼前。
东岳王闻言,假装疼惜地伸手将他那凌乱的发丝掖到耳后,睨着桃花凤目看向他,苦口婆心般地劝道:“皇上误会本王了。本王只是来辅佐您稳住江山的。”
“少来惺惺作态!辅佐朕?是来挟天子以令诸侯还差不多!”少年皇帝别过头,厌恶地躲开他的手,冷言道。
他只希望此时,母后已安全地逃出京都。这样她便可以拿着玉玺和凤印去找国丈派兵援救。
想到自己慈爱的母后,他的心又忍不住发酸、发痛。若不是他一时心软,没有听她的劝,放东岳王进都城祭拜父皇,又怎会被他挟持?
“哈哈,皇侄还是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啊!”东岳王仰脖大笑片刻后,一挥手,屏退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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