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杰巴拉维,难道你对此也无动于衷吗?”
杰巴勒坐在传说中盖德拉与杏德幽会、胡麻姆被害的巨石旁边,仰望着浩瀚无垠的天空发问。平日,杰巴勒事情很多,没有闲情逸致。今天,哈姆丹家族出了事,他感到有一种不可遏制的欲望,想独自安静一会儿。宁静的旷野没有搅扰思绪令其不安的响动。走在街上,常常有人躲在窗后骂他:“哈姆丹家族的叛徒,孬种!”而他心里则有一个声音对他说:“寄人篱下不会长久的。”哈姆丹家族是他的亲人,他的父母是那个家族的人,葬在那个家族的墓地。他们是被欺辱者。多么丑恶的暴虐!施暴者是谁呢?是他的恩人。胡达太太把他从污泥坑中拯救出来,使他变成了大房子家族的一个成员,他便充当了强夺本家族财产的帮凶。
街区笼罩在恐怖之中。祖父把自己关在家里与世隔绝并不奇怪。街区里从未有过公正与和平。自从艾德海姆和乌梅玛被赶出家门,公正与和平便无影无踪了。杰巴拉维,你知道吗?只要你继续保持沉默,暴虐便会与日俱增。杰巴拉维,你还要沉默到几时?男人被囚禁在家里,女人忍受着辱骂和挖苦,而我只能默默地咀嚼耻辱。奇怪,区里竟有人还笑得出来!笑什么呢?向胜利者欢呼,向强者祝贺,在棍棒面前祈祷,而内心深处却充满了恐惧和焦虑。谁能料到下一次棍棒会落在谁的头上,混饭吃吧!
杰巴勒仰望天空,天空那么静谧安详,远处飘着几片浮云,鹞鸟已经回巢,附近不见行人。到了爬虫活动的时候L忽然,不远处传来粗暴的喊声:“站住,婊子养的!”
杰巴勒立时从沉思中惊醒,站起来循着声音望去。在巨石的南面,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向这边跑来,后面—人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杰巴勒凝神细看,认出前面跑的是德阿白斯大叔,后面追赶的是哈姆丹区的头人盖德拉。一切都明白了。杰巴勒焦急地望着那两个人,盖德拉很快追上了德阿白斯,抓住他的肩膀,两人气喘吁吁相对而立,虎视眈眈。盖德拉十分得意,声音有些颤抖:
“王八蛋!你敢私自离开家,不想活了?”
“盖德拉,放了我吧!你是我们区的头人,应该保护我们。”德阿白斯一边说,一边用手护着脑袋。
“我保护了你们便得罪了宰格莱托,你懂吗,下流胚?”盖德拉晃着脑袋,缠头巾从头顶上掉了下来。德阿白斯转过头,这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个人,他一眼认了出来,于是喊道:
“救救我,杰巴勒!你本来是我们的人。”
“畜生!谁也救不了你。”
杰巴勒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他们对面,平静地说:
“盖德拉师傅,可怜可怜这个人吧!”
盖德拉冷冷地盯着杰巴勒: “我知道该干什么。”
“也许他有什么紧急事情必须出来。”
“死鬼催的!”
盖德拉用力抓住德阿白斯的肩膀,疼得大叔呻吟起来。
“饶了他吧,没见他年纪比你大,身子比你弱吗?”
盖德拉放开手,顺势抽了大叔几个嘴巴,打得他弯下了腰,然后又用膝盖猛顶他的臀部,把他摔倒在地,骑上去继续狠揍,边打边恶狠狠地说:“你没听见宰格莱托的命令?”
杰巴勒站在一边怒火中烧,血往上涌。
“什么宰格莱托,浑蛋!放开他,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
盖德拉停住手,惊诧地望着杰巴勒。
“你说什么,杰巴勒?难道你不知道经管人先生命令宰格莱托教训哈姆丹家族?”
“放开他,没有廉耻的东西!”杰巴勒的怒气有增无减。
“别以为你为经管人干活儿,惩罚就轮不到你头上!”
杰巴勒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像是失去了理智,连踢带打把盖德拉摔到地上,冲他喊道:
“滚到你妈身边去,不要找死!”
盖德拉爬起来,抓起棍棒,抬手就打,杰巴勒抢前一步,一拳打在他的腹部,疼得他直叫。杰巴勒乘机夺过棍棒,警惕地望着对手。盖德拉退后两步,一躬身迅速抓起一块石头,还没来得及扔过来,杰巴勒的棍子已打在他的头上。盖德拉惨叫一声,身体一歪倒了下去,额头涌出鲜血。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杰巴勒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人。德阿白斯掸去袍子上的泥土,查看—下身上的伤口,走近杰巴勒,亲切地说: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杰巴勒沉默不语,弯腰察看盖德拉,把他的身体翻过来,喃喃地说:“他昏过去了!”
德阿白斯凑上来,朝盖德拉啐了一口。杰巴勒把他拉开,又俯身观看,轻轻推盖德拉几下,只见他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德阿白斯俯身将耳朵贴在盖德拉胸前,又贴近他的脸,点燃火柴照了照,然后站起来说:
“他死了”
“骗人!”杰巴勒身体一抖。
“该死的死了,愿活人长寿。”
“糟糕了!”
“他打死了多少人,活该受到报应!”
“可是,我从来没打死过人。”杰巴勒的声音里充满不安。
“你是正当防卫。” “我没想打死他。”
“你的手真厉害,杰巴勒。别怕!你要愿意,完全能当头人。”
“唉,真倒霉。他怎么这么不经打?”杰巴勒拍着脑袋,懊恼极了。
“小心!咱们得赶紧把他埋了,免得招来麻烦。”
“埋不埋都太平不了。”
“没什么,活人总要承担后果。帮我把这畜生埋掉。”
德阿白斯动手用棍子在地下挖一个坑,距当年盖德里埋弟弟的地方不远。杰巴勒心情沉重地和他一块儿干,两人谁也不出声。
“别伤心,杀人在咱们区和吃饭一样自然。”德阿白斯试图减轻杰巴勒的心理负担。
“我可不想当杀人犯。真没想到我会失手打死他!”
坑挖好了,德阿白斯用袍子擦了擦额头,擤了把鼻涕,排出鼻孔内的土气,鄙夷地说:
“这个坑足以装下这畜生和所有的头人。”
“尊重死者吧,我们都会死的。”
“我们活着,得不到任何人尊敬。他死了,我们还得尊敬他!”
两人抬起尸体,放入坑中。杰巴勒把盖德拉的棍子插在旁边的土里。一切妥当后,杰巴勒抬头一看,夜色已开始褪去。他深深叹口气,竭力克制自己不要哭出来。
…… P99-102
马哈福兹的三部曲,是我在研究阿拉伯文学之前读过的第一部阿拉伯文学作品,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进入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所后,很快就进入了他那广阔的文学世界,把他作为研究的重点。先是写出三篇散论,后又把它纳入我对阿拉伯文学与苏菲神秘主义的课题之中。在他获奖之后,我有幸翻译了他的巨著《我们街区的孩子们》,于1990年由花城出版社出版。当时书名为《世代寻梦记》。
2008年上海文艺出版社购买了该书版权,并决定采用国内已有的、由阿拉伯原文译出的译本。我的译本被选中。时隔十八年了,为了不留下遗憾,重新校订是需要的。校订时用的是黎巴嫩文学出版社第九版(2002),与我原来所用的第二版有所不同。小说已由112章增加到114章。“艾德海姆”篇中的第7章和第20章都根据故事的情节分成了两章。我也据此做了变动。
为了弄清这一变动从何时、哪个版本开始的,我找来了该书的另一个译本,关偶译的《街魂》(1991)。他的译本已经是114章了。由于马啥福兹和关偁都已故去,这一变动是由作者抑或由出版社做出的,从哪一版开始的,已无法弄清。但是此一变动,在斯-艾伦的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词中有所提及,后来又成为评论界对其褒贬的依据之一,其中缘由和隐秘只能待日后去破解了。
当卡西姆苦苦思考自己为什么不能安享幸福,反而经常忍受感情煎熬的时候,在杏德巨石旁遇到了祖父的仆人。仆人向他转达了祖父的口谕:“杰巴拉维认为全街区的人都是他的子孙,都享有平等的继承权,应该铲除头人这个邪恶,让街区变成大房子的延伸。”仆人转告这个口谕,是“为了让你去实现他的愿望”。于是他组织了自己的队伍,打败头人,实现了老祖父的意愿。
在四面楚歌、被经管人软禁在家、妻子也离去不肯回来时,阿拉法特在旷野遇到自称是他病人的黑女人。她说自己是祖父的女仆,祖父在临终前要他找到魔法师阿拉法特,告诉他“祖父死了,祖父对他是满意的”。她还说:“祖父不是被杀的,没有人能杀死他。”得到老人的认可后,阿拉法特振作起来,决心逃出魔窟。他教会助手汉斯魔法,并记录下炸药配方,最终实现了老人的遗愿。
我们不难看出,在马哈福兹的笔下,老祖父看中的这四位子孙都具备了善良、无私、忠诚、不怕牺牲、埋头苦干的优秀品质。
在艺术手法上,这部作品也做了大胆的尝试。在大量运用象征手法的同时,马哈福兹也根据需要,采用了阿拉伯民间麦卡姆故事的叙述方式,让说故事人来讲述故事。说故事人既是历史的回声,也是理智和情感的抒发者。他处于读者和故事之间,让读者始终保持俯视人生的姿态,随他一道思考。每篇结束时,说故事人又对故事略加评论,做点睛之笔,以增强作品的深度和力度。例如,杰巴勒死后一切复旧,说故事人把这归结为“健忘症”的后果;里法阿时代结束后,他疑惑地提出为什么灾难不断,难道还是因为“健忘”;卡西姆时代到来时,民众以为已经消除了“健忘症”,说故事人沉痛地重复着“他们是这样说的”“他们是这样说的”,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一个人心上,预示前景的不妙。
关于在作品中提到的“健忘症”,以及街区居民为什么健忘——重蹈覆辙的问题,马哈福兹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读者可以从几个人物的故事中发现其隐含的答案。
马哈福兹始终关注着人物在善恶中的挣扎和斗争,描绘了人的贪欲在实现理想中的促退作用。贪欲像魔鬼一样造成了人的堕落,也是造成人间悲剧的一个原因,因此绝不能忽视精神道德的作用。作者塑造的杰巴勒、里法阿、卡西姆等几个人物,都以他们的行动说明人在实现理想时不但要消除外界的邪恶,还要首先消除人自身的邪恶,确立为众人谋利益的信念,从而净化灵魂,达到精神完美的境界。阿拉法特则从反面印证了贪欲使人堕落,科学只有掌握在具有高尚情操的人手中才能为人类造福的道理。祖父派仆人向阿拉法特传达对他的信任,使阿拉法特重新振作起来的这一安排,也有意说明阿拉法特与其先辈一样都是为民造福的。他被杀害后,记录炸药配方的笔记本留给后人,成为反抗暴虐头人的武器。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体现了祖父的意志和精神。
这部作品在《金字塔报》连载时就曾引起轰动。各种评论纷至沓来,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连伊斯兰长老和宗教学者也参加进来。但是,多数的评论都属于读者的读后阐释。而读者接触文学作品的第一步是研读文本,从作者的文本和他的有关背景中了解他的本意。然后才是成为第二步的独立阐释。
马啥福兹能够写出如此巨著,与他的家庭、社会、文化背景有着直接的关系。1911年,马哈福兹出生在一个中产阶级的家庭。他是老小,哥姐都年长他许多,这造成了他性格的内向。他的父亲是位虔诚的穆斯林,宗教是这个家庭文化教养的主要来源。1919年,埃及发生反抗英国入侵的英勇斗争,父亲和那个年代大多数埃及人一样,关心国家大事,常在家里议论国事,给孩子们讲民族领袖的故事,这无形中在孩子心中播下了爱国主义的种子,培养了他关心外部世界,分析问题的能力。这个家庭并不十分保守。母亲可以带儿子外出访亲问友,参观老金字塔、埃及博物馆,甚至参观埃及科普特人的基督教文化展。于是,他又从母亲那里得到古埃及文化和宗教宽容精神的滋养。他所居住的开罗老区,使他耳濡目染浓重的伊斯兰风情。长大后,他接受了思想家萨拉迈.穆萨的社会主义思想,并效仿思想家、文学家塔哈·侯赛因和阿卡德,立志做一个社会改革家。他满怀爱国之情,进入开罗大学哲学系。由于自幼喜好文学,美学又与文学极为接近,于是在毕业后他选择伊斯兰美学作为自己的研究方向。然而,文学对他的诱惑日渐强烈。他感到哲学已不能表达他内在的需求,于是中途放弃攻读哲学学位,转而选择被他称为“狡猾艺术”的文学,开始在文学小路上跋涉。
马啥福兹的志向和哲学功底决定了他的文学方向。他开始以一个作家的身份,担当起他所理解的历史使命。出于对埃及百姓痛苦生活的悲怜,状写起人间的悲剧。他曾动情地说过:“我并非故意伤感,但我们确是伤感的。我是属于这样一代人:即使是在欢乐的时刻,也往往是忧心忡忡。这一代人中,只有玩世不恭或是脱离人民的上层人物才会感到幸福。我们写忧伤小说,这并不奇怪,相反,若写欢乐故事倒是一件怪事了。”他对生活的思考不是抽象的、空泛的。他思考的每一个问题都与祖国的前途、民族的命运息息相关。而思考的核心是寻找出路。马啥福兹认为,出路在于变革,变革一切陈腐的观念,变革不合理的社会,使埃及的发展赶上世界前进的步伐。怀着对祖国和人民的热爱,马哈福兹反思历史,反思人的命运,探究人的本质,寻求社会的进步和人的解放。
1988年12月11日,马哈福兹在接受《金字塔报》记者采访时说:“充实的文化必定有两个支柱,《我们街区的孩子们》介绍的文化,是以科学和宗教作为它的支柱的。”其实,马哈福兹在许多作品中都肯定了科学的作用,与此同时也肯定了宗教在这“充满人为悲剧的世界”上的特殊意义。那些形形色色的受苦人在孤立无援的状态下,把心儿朝向安拉。正如《小偷与狗》(1961)中苏菲长老祝内迪所说,宗教是“为苦难不幸所困扰的人们的绿洲。他们可以在那广阔的具有安全感的地方暂存身”。他也曾在《尼罗河上的絮语》(1966)中借女记者之口表达了这个意思:“荒诞就是失去了意义;信仰崩溃了,不论信什么,只为生的需要,心中没有了希望。它反映在个人身上表现为堕落和消极,把英雄主义当作神话和嘲讽,善恶不分。他们的善恶都出于个人主义或懦弱或机会主义。于是,一切价值都被取消,文明从此结束。这个阶段应该研究伪信问题。这些人不是没有信仰,可是他们却对生活采取荒诞不经的态度。如何解释?是误解宗教,还是信仰不真实,无根基,在无耻的掩盖下玩弄各种机会主义的手段?……严肃就意味着信仰,可是信什么?我们不能满足于应该信什么,而且必须真诚地保持宗教信仰以及巨大的创造英雄主义的能力。……人自古就面对荒诞,由此产生了宗教。今天,人又面对它,能产生出什么来?……我们已经获得了一种新的语言,那就是科学,大小真理都由它来验证。这种新的语言是宗教用古人的语言所证实的真理。这真理,在今天也要以同样的力量用新的语言来加以肯定。”马啥福兹把科学与宗教视为通向同一个目标的两条路。不过科学的现状也常令马哈福兹忧虑。
马哈福兹一生执着追求,不断前进,宠辱不惊。他在国内外享有极高的荣誉,却始终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拥有一颗平常心。早期,他认真地充实自己,有计划地读书,按严格的时间表作息。他从不为金钱而迎合出版界的需要,也不为是否获奖而烦心,他只倾听和书写“源于内心的旋律”。他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也曾为生计而写一些电影剧本。
马哈福兹没有某些大作家的架子和傲气,像一个普通本分的职员,一位慈祥的老人家。他对中国来客非常友好,有求必应。1975年译者在开罗与他见面时,他的好友、剧作家陶菲格·啥基姆突然闯进办公室,他毫不介意,恭敬地迎上去说话,像对待长辈一样。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他曾于百忙中接见中国记者丁文,回答河南《中学生阅读》杂志的提问,写下祝贺的话:“向中国青年致敬。希望你们的生活充满全面的知识和有益的劳动,为自己光荣的民族和全人类的进步尽自己的义务。”1988年10月马啥福兹获奖后对世人说的话是:“为你的世界工作吧,好像你永远活着。为他人尽力吧,好像你明天就会死去。这是生活在大地上的人所遵循的最高信条。”他在受奖演说中写道:“在文明发展的这个决定时刻,人类的痛苦将销声匿迹的说法既难以置信又不能接受。毫无疑问,人类至少已经成熟,而我们的时代又带来了超级大国达成和解的前景。人类思想已奋起制止各种破坏和毁灭的因素。正像科学家竭力清除环境中的工业污染……知识分子也应该积极地消除人类道德的污染。”
马哈福兹怀着对人和世界的伟大的爱,把一生所感悟到的人生真谛都奉献给了世人,为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而尽心尽力。难怪南非女作家纳丁·戈迪默在读完马哈福兹的全部英文译著后,为她的《自传的回声》英译本所作的序言中惊呼:“智慧已摆在我们面前,摘取它吧,把握生命的奥秘!马啥福兹就是宰阿贝拉维。”
译者
2008年10月
纳吉布·马哈福兹著的《我们街区的孩子们》被公认为20世纪伟大的现代寓言小说。
小说全景式、史诗式地书写了街区的开拓者老祖父杰巴拉维及其数代子孙的救世故事。
杰巴拉维,一位犹如神明、仿佛永生的神秘人物,在拓土建街之后,便深居简出,与世隔绝,却掌握着世俗的权力与遥远的真理。
杰巴拉维允诺所有的子孙都享受到继承权,过上好日子。子孙们把获得继承权作为实现幸福的唯一途径,于是继承权成为世代争斗的焦点。欺压和掠夺,以及随之而来的反抗与斗争,在一代代子孙中间反复重演……
本书折射了从先知时代直至科学时代的人类社会演进过程。深入探讨了历史、命运、权力及真理等问题。融现实主义、象征主义及荒诞、神秘性为一体。
杰巴拉维允诺所有的子孙都享受到继承权,过上好日子。子孙们把获得继承权作为实现幸福的唯一途径,于是继承权成为世代争斗的焦点。欺压和掠夺,以及随之而来的反抗与斗争,在一代代子孙中间反复重演—杰巴勒抛弃了富贵的生活,在杰巴拉维的启示下发动民众用武力消灭暴虐的头人,建立了公正和秩序;从先人的经历和杰巴拉维的暗示中,里法阿明白了财产、力量和威望并不意味着幸福的道理。他以治病驱魔为业,追求没有仇恨、团结友爱的生活,并为此献身;卡西姆另辟蹊径,成立健康俱乐部,组织民众上山练棍习武,用武力打败残暴的头人,迫使经管人让步,把继承权还给全族人,使街区进入了太平的卡西姆时代;末代子孙阿拉法特为揭开杰巴拉维的力量之谜潜入老宅,失手掐死女仆,杰巴拉维受惊亡故。阿拉法特后来死于头人之手,但他留给街区后人的炸药配方,却为人们带来了希望。纳吉布·马哈福兹著的《我们街区的孩子们》折射了从先知时代真至科学时代的人类社会演进过程。深入探讨了历史、命运、权力及真理等问题。融现实主义、象征主义及荒诞、神秘性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