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会来救我们的!”唐山人民这样说着。
是的,人民最信赖的子弟兵,从四面八方向唐山迅速集结。他们穿越了暴涨的河流和被地震斩断的道路,甚至穿越了生死,疾驰而来,赶赴这场穿越生死的紧急救援。灾难发生的时刻,唐山机场驻军某部十连战士也一起陷入大地的疯狂震荡之中,面对巨大的轰鸣、闪亮的白光、抖动的大地,一些指战员开始以为遭受了原子弹袭击而准备战斗,当他们清醒地判断出是地震时,迅速投入救灾行动。幸运的是,该连的几排平房没有倒塌,战士们冲出来后,一部分人员坚守岗位,修复雷达室,十几名官兵由指导员带领疾驰到1公里外的碑子院,救援那里的乡亲。从地震发生到奔赴救援地,仅仅过了7分钟的时间,那时余震未息,他们的步伐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样摇晃。大灾难发生的那一刻,他们首先想到的是人民,而不是自己的安危。
更多的部队在地震中爬起,迅速集结,星夜向灾区疾驰。北京军区某装甲兵团距震中120多公里,他们的营房和生活设施也遭到严重破坏,但1000多名官兵震后3个多小时就一路狂奔到了唐山市区,用双手从废墟中抢救出的幸存者达2000多人。除了这些最先救灾的震区驻军,北京军区4个军的12个师、2个军直炮兵团、沈阳军区的3个军的4个师以及空军、海军、铁道兵、工程兵、基建工程兵、大军区所属医院共10万大军也奉命紧急出动。桥梁、道路被震断,一道道暴涨的河流挡住了去路,这些救援的官兵恨不得插翅向唐山飞去。当沈阳军区某部来到绥中县的六股河时,山洪暴发,没有桥梁,等不及架桥,他们就用几十辆大马力拖拉机牵引军车,在湍急的河流中强行通过。沈阳军区和北京军区两个野战军分别被挡在蓟运河和滦河边,地震震垮了桥梁,两支大军一路从机耕小路迂回,一路从摇晃着的铁路桥上把他们的军车一辆辆开过去。
“解放军来啦,解放军万岁!”当他们满脸汗水、满身灰尘地来到唐山街头时,所到之处,那些幸存市民们一阵阵欢呼。
由于灾难发生紧急,没有足够的准备,开进的部队没有携带大型的施工机械,甚至连铁锹、镐、铁锤、钎等简单的工具也带得很少,而大量的市民就埋在坍塌的钢筋混凝土废墟里。但他们都携带了一双手,一双双温热的手和他们临时找到的棍棒等简易工具一起变成了铁锹、镐、铁锤、钎,甚至装卸机!就用这双手扒开石头,掀起一块块沉重的楼板,扯断一道道钢筋。士兵们用小锯条锯开钢筋,把钢筋水泥板一小块一小块地分解掉,发现地下还有挣扎的人,如果暂时救不出来,就想方设法给他们送去食物和水,并用早已嘶哑的声音一遍一遍喊话,让幸存者坚持,哪怕是地下有一丝声响,官兵们也会拼命地挖。当每一个幸存者被他们从废墟里抢救出来,周围都是一片欢呼,这些欢呼声和子弟兵们的身影一起成为大劫之后的唐山一支最有力的强心剂。
许多老唐山人回忆起当年救出他们的部队还忍不住热泪涌动。为了从死神手里抢夺更多的灾民,解放军冒着危险在坍塌的楼板和摇摇欲坠的墙体间救人,开始的几天内昼夜连续奋战,大部分官兵的手上没了指甲,没了皮,血肉模糊,军鞋和裤腿也被钢筋碎石扎烂……也许唐山人最能理解“子弟兵”中“子弟”的含义,这些兵在危难之中就是自己最可依赖的子弟!有过太多这样感人的例子,今天我们再一次走近这些最可爱的人,再一次热泪盈眶。7月28日上午,正在演习的某部二营接到命令,没吃午饭就火速出发,一路急行军,徒步赶到唐山已是次日清晨,战士们一个个浑身湿透,疲惫饥渴交加,无力地坐到路边。当炊事班架锅熬出了第一锅米饭,他们刚想站起又坐下了,因为大锅旁站满了饥饿的孩子。第二锅又煮熟了,他们又分给了旁边的群众,第三锅还没有煮熟,他们就接到了救人的命令上了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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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2月,河北作家协会换届,实力派作家关仁山当了河北省作家协会主席。虽说这个结果并没什么悬念。年轻的“关主席”还是觉得“省作协主席”这副担子,分量十足,压力山大。
“铆足了劲儿干,还怕是干不好!”这是他的话。
河北文坛选择了他,也算众望所归吧。仔细端详,仁山就是个奶油小生,俊、帅。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成天笑模样。我俩认识十几年了,刚见面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他乐得两肩颤抖,说:“我还帅小伙儿呢?儿子都上大学了。马上奔50,你说多快吧。”
快呀!人生这几十年,好像没几天。难怪仁山写小说,从中短篇转到写长篇、写报告文学,还弄剧本,屁股长在椅子上,酷似挂钟上满了弦。提起《三国》《水浒》《红楼梦》,干文学的都流口水,那些古典大师们,一部书可以吃一辈子。现在则是中篇撵长篇,累死你都未必有什么动静,即便侥幸拿到了大奖,外界照样弄不清阁下是哪一位。孙犁先生说,文坛历来就是“香火云集”之处。想争地位,有影响,哪能笔下没作品呢?文坛只认手艺,还得乖乖地写呀!
仁山实在、仁义,想啥就说啥,有点大男孩的样子。他盘算再多出几部长篇小说,然后改编成电视连续剧,在中央电视台黄金档播出。倪萍主演过他编剧的《天高地厚》,李雪健接过他的《唐山绝恋》。最近又拍了他参与编剧的连续剧《家大业大》《我的爱对你说》等等,央视和各地卫视一播,小说家便顺风顺水地走进大江南北、千家万户。尝着甜头儿了,仁山写得更上瘾了。他的《白纸门》刚刚开完研讨会,仁山便收拾东西,躲进偏僻的农家院,创作新长篇去了。
古人读书,“闭门即是深山”。眼下就不行了。喝不完的闲酒,打不尽的电话。想找个耳根清净的地方,难啊!仁山在庙里没写几行字,外边的哥们儿就掘地三尺,摸着了他的下落。他磨破了嘴皮都劝不住。几个小时之后,庙外就说说笑笑地跑来了一大帮。《世说新语》推崇魏晋名士,王徽之乘兴而来,雪夜访戴。看来,交朋友无非是交一种感觉,图一个痛快。仁山满面春风,陪哥们儿一起玩够了,还得疲倦地灯前枯坐,赶白天落下的活儿。有人说,访问美国16天,他神色憔悴。仔细一打听,原来,小伙子见缝插针,夜里还急匆匆地赶制小说呢。……一次小手术,摘除甲状腺上一颗肉瘤。一两天就出院了.可是怎么回丰南见母亲呢?为了让老人省心,干脆瞒着吧。谎称开会,过一阵子才到唐山呢。家里人心里没底,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他也没有说。但是,母亲有了病他就格外上心,陪床伺候。他对朋友很好,那年我出了车祸,仁山第一时间到现场看我。我还昏迷着,他私下里做了好多工作。有一天,我苏醒了,他到医院看我,我抓着他的手直喊“家科,家科!”家科是刘家科,我们共同的朋友。他提此事就笑,从没怪我,其实当时我的脑子还乱码呢。身体恢复以后,我的电话越来越少了,却常常听见仁山电话里的问候。
干事业,执著;对家庭,负责;跟朋友,亲热、和蔼……这就是我眼里的哥们儿——既现代又古典、且俗且雅的关仁山。
最近听仁山说,唐山要搞金鸡百花电影节的大型晚会,朋友请他帮忙策划晚会节目,关主席不好意思拒绝,忙得手脚不沾地儿。电话打通了,他朗声应道:“你忙.不说了。”其实,哪是我忙,他在农村忙采风呢,抽空还得给老家的大型晚会当策划,京津冀协同发展,还准备写文章呢……
关仁山,唐山人。不知道为什么唐山人自嘲是“老呔儿”,多少含点“土”的意思。1997年河北文坛“三驾马车”驾辕满世界瞎跑那阵子,我在北京见到了笑模笑样的关仁山和“浑不吝”的谈歌。如今关仁山都当了河北省的作协主席,讲话发言,臭贫聊天,他“咋儿着、咋儿着”的,还是那腔儿,成天笑眯眯的还是那样。
“三驾马车”由三个河北作家组成。何申是大哥,板整有样。谈歌长得就像个车把式还嗜酒,只要喝多了,就得关仁山背着他回家,我管这叫“燕赵悲歌”。老谈在关仁山面前总是倚老卖老“挤兑”小关,可私下里不管醉与不醉都口齿不清地表示:小关写小说扬名立万时,我还写新闻当记者呢,那时我已读过他不少作品,见过他“下”的不少鸡蛋,就是没见过下蛋的鸡。然后嘎嘎狂笑,口水四溅地列举关仁山小说,时不时背点段落。凡到这时我都刺激他:把嫉妒当歌儿唱也是嫉妒。谈歌东倒西歪地“正经”起来:“我是真挺佩服他,我绝对写不出来,打死我也写不出来。”
评论关仁山的作品不是我的专长,更何况作家出版社那本近40万字的《关仁山研究专集》摆在眼前,我还能说出啥新鲜的话?只能用现在已经说滥街、成了贬损词儿的“多才多艺”再“贬”一把在书画界写书最多,在文学界书画有名的关仁山。关仁山不会吸烟,不会喝酒,拉拢女同志最多也就开张口头支票,但他也得有点啥情趣吧?上中专学过美术,这几年拾起来,调剂一下枯燥的写作生活,我就不说他是附庸风雅了。可这一画也麻烦.没人追着要他的书了,要字要画的不少。听说有一次在县里搞活动,人家介绍关仁山是书协主席,真书协主席恼得又摇头又跺脚。
我去过几次唐山,大街小巷里转悠,时常看见关仁山写的大字牌匾和他画的“关葡萄”还有白牡丹,以及书法。带我转、陪我看的一干“小吏”,说起关仁山的字画,比关仁山本人还神气招摇。说关仁山在唐山搞的那次个人书画展吧,文学界的朋友也就是想去捧个人场凑个趣。可大出意料,那场面壮观得就像赶菜市场、抢便宜货,还尽是手上戴着大金戒指的煤老板,张口就买十来张。他们眼看着一个老外买他一幅画,几千欧元一手钱一手货。几年前,关仁山随陈建功、何建明、麦家等到澳大利亚访问,带了两幅装裱好的画,其中一幅葡萄送给悉尼大学孔子学院,院长接画时问:“葡萄怎么这么红?藤蔓处还闪着金?”关仁山说:“深红是真朱砂,有的地方点了金粉,辟邪呢!”悉尼作家笔会副会长谭毅女士向关仁山求字,陈建功调侃:“写‘少生孩子多养猪,超生违规,扎!扎!扎!’。”本来是个玩笑.关仁山回国后还真就按领导指示办了,谭毅不仅得到了又点金又抹朱砂的葡萄,还白得了一幅饶有意境的字,高兴得一个劲儿打越洋电话。
那年在北京开青创会,正赶上“三驾马车”在道上野跑狂奔得来劲呢,因为何申与谈歌都超岁数了,唯有关仁山独自来北京开会,大家总是打听老何与老谈.关仁山只得端起酒杯豪气干云地代表他俩给大家敬酒。我当时就打电话给谈歌,说关仁山以前不喝酒是装的。谈歌知道关仁山的斤两儿,心疼地吼叫着:“谁批准他代表了?长本事了?告诉他千万别逞能!”果不其然。当晚“狗熊”关仁山就英雄地去医院输液了!
我总调侃关仁山:一个人微笑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不变的笑脸。你就是装,装这么多年也挺难。自打手机普及到现在,每逢佳节我都能收到关仁山问候的短信.我曾问谈歌:“他也给你发吗?”谈歌非常不屑:“我只要接到他肉麻的短信,一准回拨电话训他,‘有事没有?没事别老骚扰我!一’谈歌又嘎嘎傻乐说,“他哼哼唧唧老实听着。”谈歌是个粗人,不管在哪儿喝高了站在马路旁就尿,关仁山只能给他放哨。谈歌说:“用不着,你也别憋着。”关仁山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胆怯地说:“我不敢,我心理素质不好。”谈歌扯着嗓门喊:“你憋屈自己干吗,跟我练几回,心理素质就上来了!”关仁山上车后还嘟嘟囔囔跟大家说:“这不好练,我天生胆小。”还有一次我们正好在石家庄参加一个会,接到电话说谈歌从楼梯上滚下来摔得不轻,会一散关仁山就奔了保定。没想到关仁山一到,就被瘸着腿、拄着棍的谈歌拉上饭桌,他像立了战功的伤兵往主位一坐“可劲儿造”,关仁山插不上嘴,就只能眨巴着眼看他闹腾。其实谁都看得出老谈心里是真暖和。
不能不提的还有关仁山的拿手好戏——唐山方言版的评剧《列宁在1918》。他故意强调“老呔儿”味儿,从不嫌“母语”土,把个挺经典的电影演绎得“掉渣儿”。酒不行,他就唱,这招儿能顶酒使,关仁山特别卖力气。尤其三匹“野马”捆到一起以后,哥仨冲出河北唱遍全国。我碰见他们的次数多了,真有点听腻了,就对关仁山说:“你们就像戏班子卖唱的。”没隔两天,“三驾马车”奔了浙江,中午作协领导请客,就因为演了这个节目,晚上《江南》杂志又加了一顿,请编辑们看他们演出。关仁山叹息着说:“我们这叫一路卖唱到江南啊!”天津作家李唯把这个段子写进电影《美丽的大脚》,演员孙海英是用陕西地方腔唱的。那年倪萍主演关仁山的电视剧《天高地厚》,开机时,倪萍非让关仁山唱唱“原版”的,听罢,倪萍前仰后合地说:“还是唐山味儿地道!”
20世纪80年代末期,关仁山写过一阵通俗小说,想“改邪归正”的他把最后一本的署名权卖给唐山一书商了。书商过去是批发玉米淀粉的,手头没钱,稿费就拿三卡车玉米淀粉顶了。关仁山托朋友帮忙把淀粉卖给了唐山万里香灌肠厂。老板看着关仁山,憨厚地说:“其实我也用不了这么多,但作家的忙咱得帮,要不然你咋办啊。”关仁山心想,人家对作家这么尊重,以后写点真格儿的吧。从那以后,关仁山就开始写他的“雪莲湾”了。没想正是这一点儿实实在在的感恩心理,成就了他日后相继出版的长篇小说《麦河》《日头》《天高地厚》《白纸门》。《白纸门》里写到的“雪莲湾”,其实就是他的家乡黑沿子村。这几年,镇里请设计专家按照关仁山小说描写的民俗,设计了“雪莲湾蓝海新村”,把他虚构的世界变成了现实的新农村。
关仁山13岁那年让人从唐山大地震的废墟里“刨”了出来,虽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刨”他的时候谁也想不到这小子日后能成为这么有名的作家,还能画画,写书法,举办个人书画展,如今他已是中国作协书画院副院长了。由他创作的《废墟上的石榴》是“自说自画”丛书之一,最恰当不过。他在这套书中画了很多石榴,还有一些人物,真是路路通啊!当然,从13岁至今,他为自己的成长付出了多少辛劳,多少努力,只有他自己清楚。正所谓“天道酬勤”,连接磨难与成功的中间环节永远只能是勤劳。2016年是唐山大地震40周年了,所以他的《废墟上的石榴》值得我们期待!
《废墟上的石榴》是“自说自画丛书”中的一本。《废墟上的石榴》是作者关仁山回忆小时候所亲身经历的唐山大地震的种种难以忘怀的见闻。这部作品不仅是作家对历史事件的展示,更是作家精神世界的深刻展露,是一部对历史记忆的重新追溯的重要作品。
一场画笔与文学的美妙邂逅,一份从诙谐叙事中窥见处世哲学的心灵独白。
文如其人,画亦如其人,随想式的心灵独白,是对人生与光阴的静心感悟;匠心独具的画作,是邂逅另一种生活方式后的倾心表白。关仁山所著的《废墟上的石榴》用文字守护心灵的一方净土,用色彩记录每一处生活的哲学。人生永远隐藏着精彩,请不妨想象另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