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文集》是阿城先生多年以来各类文章首次集结出版,收录的文章为阿城先生亲自选定,其中许多篇目为阿城先生独家提供,从未见于国内报刊或网络。体例也为阿城先生亲自编订,权威性自不待言。
《遍地风流(精)》为该文集之一,收入遍地风流、彼时正年轻、杂色等四篇短篇小说集。
| 书名 | 遍地风流(精)/阿城文集 |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 作者 | 阿城 |
| 出版社 | 江苏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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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 编辑推荐 《阿城文集》是阿城先生多年以来各类文章首次集结出版,收录的文章为阿城先生亲自选定,其中许多篇目为阿城先生独家提供,从未见于国内报刊或网络。体例也为阿城先生亲自编订,权威性自不待言。 《遍地风流(精)》为该文集之一,收入遍地风流、彼时正年轻、杂色等四篇短篇小说集。 内容推荐 《遍地风流(精)》是阿城的短篇小说集,人物和故事都十分生动。村妇的天骂、物资处郭处长的火葬、铁良报恩的抻面、老皇城的厕所等等,都是百姓生活里时常发生的事儿,阿城写来却有不同,他能带你寻根,好像要告诉你,这么久的生活传承,到底在传什么。他用自己的细腻描写展示了当下社会一群小人物的生存百态,极具可读性。 目录 自序 遍地风流 峡谷 溜索 洗澡 雪山 湖底 彼时正年轻 天骂 小玉 兔子 专业 秋天 夜路 火葬 打赌 春梦 大门 布鞋 接见 山沟 成长 杂色 旧书 抻面 江湖 宠物 厕所 提琴 豆腐 宝楞 妻妾 大水 大胃 野猪 裤子 扫盲 结婚 平反 洁癖 大风 蛋白 西装 定论 仇恨 观察 色相 白纸 噩梦 回忆 补靪 椅子 觉悟 小雀 阴宅 南方 唱片 寻人 纵火 被子 家具 其他 故宫散韵 画龙点晴 会餐 节日 炊烟 傻子 卧铺 树桩 周转 迷路 茂林 你这个名字怎么念 试读章节 峡谷 山被直着劈开,于是当中有七八里谷地。大约是那刀有些弯,结果谷地中央高出如许,愈近峡口,便愈低。 森森冷气漫出峡口,收掉一身黏汗。近着峡口,倒一株大树,连根拔起,似谷里出了什么不测之事,把大树唬得跑,一跤仰翻在那里。峡顶一线蓝天,深得令人不敢久看。一只鹰在空中移来移去。 峭壁上草木不甚生长,石头生铁般锈着。一块巨石和百十块斗大石头,昏死在峡壁根,一动不动。巨石上伏两只四脚蛇,眼睛眨也不眨,只偶尔吐一下舌芯子,与石头们赛呆。 因有人在峡中走,壁上时时落下些许小石,声音左右荡着升上去。那鹰却忽地不见去向。 顺路上去,有三五人家在高处。临路立一幢石屋,门开着,却像睡觉的人。门口一幅布旗静静垂着。愈近人家,便有稀松的石板垫路。 中午的阳光慢慢挤进峡谷,阴气浮开,地气熏上来,石板有些颤。似乎有了噪音,细听却什么也不响。忍不住干咳一两声,总是自讨没趣。一世界都静着,不要谁来多舌。 走近了,方才辨出布旗上有个藏文字,布色已经晒褪,字色也相去不远,随旗沉甸甸地垂着。 忽然峡谷中有一点异响,却不辨来源。往身后寻去,只见来路的峡口有一匹马负一条汉,直腿走来。那马腿移得极密,蹄子踏在土路上,闷闷响成一团。骑手侧着身,并不上下颠。 愈来愈近,一到上坡,马慢下来。骑手轻轻一夹,马上了石板,蹄铁连珠般脆响。马一耸一耸向上走,骑手就一坐一坐随它。蹄声在峡谷中回转,又响又高。那只鹰又出现了,慢慢移来移去。 骑手走过眼前,结结实实一脸黑肉,直鼻紧嘴,细眼高颧,眉睫似漆。皮袍裹在身上,胸微敞,露出油灰布衣。手隐在袖中,并不拽缰。藏靴上一层细土,脚尖直翘着。眼睛遇着了,脸一短,肉横着默默一笑,随即复原,似乎咔嚓一响。马直走上去,屁股锦缎一样闪着。 到了布旗下,骑手俯身移下马,将缰绳缚在门前木桩上。马平了脖子立着,甩一甩尾巴,曲一曲前蹄,倒换一下后腿。骑手望望门,那门不算大,骑手似乎比门宽着许多,可拐着腿,左右一晃,竟进去了。 屋里极暗,不辨大小。慢慢就看出两张粗木桌子,三四把长凳,墙里一条木柜。木柜后面一个肥脸汉子,两眼陷进肉里,渗不出光,双肘支在柜上,似在瞌睡。骑手走近柜台,也不说话,只伸手从胸口掏进去,捉出几张纸币,撒在柜上。肥汉也不瞧那钱,转身进了里屋,少顷拿出一大木碗干肉,一副筷,放在骑手面前的木桌上,又回去舀来一碗酒,顺手把钱划到柜里。 骑手喝一口酒,用袖擦一下嘴。又摸出刀割肉,将肉丢进嘴里,脸上凸起,腮紧紧一缩,又紧紧一缩,就咽了。把帽摘了,放在桌上,一头鬈发沉甸甸慢慢松开。手掌在桌上划一划,就有嚓嚓的声音。手指扇一样散着,一般长短,并不拢。肥汉又端出一碗汤来,放在桌上冒气。 一刻工夫,一碗肉已不见。骑手将嘴啃进酒碗里,一仰头,喉结猛一缩,又缓缓移下来,并不出长气,就喝汤。一时满屋都是喉咙响。 不多时,骑手立起身,把帽捏在手里,脸上蒸出一团热气,向肥汉微微一咧嘴,晃出门外。肥汉梦一样呆着。 阳光又移出峡谷,风又窜来窜去。布旗上下扭着动。马鬃飘起来,马打了一串响鼻。 骑手戴上帽子,正一正,解下缰绳,马就踏起四蹄。骑手翻上去,紧一紧皮袍,用腿一夹,峡谷里响起一片脆响,不多时又闷闷响成一团,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耳朵一直支着,不信蹄声竟没有了,许久才辨出风声和布旗的响动。 P2-4 序言 当下好看的书不少,这本书翻开来,却是三十年前的事,实在令人犹豫要不要翻一本旧账。于是来作个自序,免得别人碍于情面说些好话,转过来读者鄙薄的是我。 “遍地风流”、“彼时正年轻”,及“杂色”里的一些,是我在乡下时无事所写。当时正年轻,真的是年轻,日间再累,一觉睡过来,又是一条好汉。还记得当年队上有小俩口结婚,大家闹就闹到半夜,第二天天还没亮,新媳妇就跑到场上独自大声控诉新郎倌一夜搞了她八回,不知道是得意呢还是愤恨。队上的人都在屋里笑,新郎倌还不是天亮后扛个锄头上山,有说有笑地挖了一天的地。这就叫年轻。 年轻气盛,年轻自然气盛,元气足。元气足,不免就狂。年轻的时候狂起来还算好看,二十五岁以后再狂,没人理了。孔子晚年有狂的时候,但他处的时代年轻。 文章是状态的流露,年轻的时候当然就流露出年轻的状态。状态一过,就再也写不到了。所以现在来改那时的文章,难下笔,越描越枯,不如不改。状态原来是不可以欺负的,它任性之极,就是丑,也丑得有志气,不得不敬它。 年轻有一个自觉处,就是学生腔,文艺腔。学生和文艺,都不讨厌,讨厌在套进腔里,以为有了腔就有了文艺。我是中学时从‘‘学生范文选”里觉到这一套的,当时气盛,认为文章不该这样写。那文章应该怎样写呢?不知道。教的又不愿学,学校好像白上了。 我永远要感谢的是旧书店。小时候见到的新中国淘汰的书真是多,古今中外都有,便宜,但还是没有一本买得起,就站着看。我想我的启蒙,是在旧书店完成的,后来与人聊天,逐渐意识到我与我的同龄人的文化构成不一样了。有了这个构成启蒙,心里才有点底。必里有底就会痒,上手一写,又泄气了。我就是带着这种又痒又泄气的状态去插队的。 先是去山西雁北,同去者有黄其煦、龚继遂等五六个人。黄其煦是我的小学同学,又是邻居,龚继遂则是一起去时认识的,这两个朋友现在都在美国而有成就。在桑干河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村里先来的是北京男四中和师大女附中的知青,算得是北京中学里的菁英吧。不过让我受益的是一个叫来运的高三学生,面容很像关云长,少言。离开山西前请教于他,他说“像你这种出身不硬的,做人不可八面玲珑,要六面玲珑,还有两面是刺”。这个意思我受用到现在。 继之去内蒙古呼伦贝尔盟阿荣旗,同去的还是黄、龚等人,不过这次还有章立凡、邢红远、李恒久等十来个人。章立凡身长高大,面如脂玉,观之正是所谓玉树临风,在那个讲究穷讲究横的年代真是令人一愣。我父亲有一次从干校回家碰到立凡,将我叫到另外的屋里问“哪里冒出来的”,一脸的又惧又喜。 再去的就是云南了。这次朋友中只有黄其煦,其他则是新朋友关乃忻、孙良华、杨铁刚、张刚。关乃炘好书画金石,好相机,好音响,现在他手工制的“关氏”电子管扩大机,在香港颇有名气。其实关乃炘的“关”,是满清皇族姓瓜尔加的汉转,扩大机的牌子不妨用原音字,好听。我见过“皇家牛肉面”的招牌,皇家人吃牛肉面吗?看来越是皇家越不贴皇家的金。孙良华好音乐,好电工,手里有一把音色奇好的捷克提琴。杨铁刚希望将来作曲。张刚则是职业革命家的坯子。 我在这里写到昔日的青春同路人,想想当时都才十多岁,额头都是透明放光的。 在云南一待就是十年,北京来的朋友们陆续回去北京。我因为父亲的问题,连个昆明艺校都考不进去,大学恢复高考,亦不动心,闲时写写画画。 一九七六年一月,周恩来过世,四月,我在外国电台里听到“四五”的消息。每日还是上山干活,风雨如故,地老天荒。六月,唐山大地震,我探亲回北京,火车进站,一个工人一路摇着一柄锤敲打车轮,忽听得他不知为何大骂“我禽他姥姥的”,很多年没有听到如此纯正的乡音了。九月,毛泽东过世,当天街巷皆有肃杀之气,我替父亲送点东西到前中央美院院长江丰先生家去,在巷口见他坐在矮凳上如老僧人定,说是居委会命他在此观察阶级敌人的活动,我说您自己不就是阶级敌人吗?老人不出声音地笑到眼泪流出来。 回云南到昆明的时候,正遇上王张江姚所谓“四人帮”被抓的消息传来,市面激动。我在朋友家借宿,坐下来写《宠物》,写好了看看,再一次明确文学这件事情真不是随政治的变化而变化。 我习惯写短东西,刚开始的时候,是怕忘,反而现在不怕忘了。忘了的东西一定是记不住的东西,这是废话,不过废话若由经验得来,就有废话的用处。 看消息说今年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三十周年,有要纪念的意思。不过依我的经验,青春这件事,多的是恶。这种恶,来源于青春是盲目的。盲目的恶,即本能的发散,好像老鼠的啃东西,好像猫发情时的搅扰,受扰者皆会有怒气。如果有所谓“知青文学”,应该是青春文学的一类,若是这样,知青这个类,也只有芒克的《野事》一部写得恰当吧。我们现在回头去看所谓“知青文学”,多是无奈,无奈是中年以后的事,与青春不搭边。再往回看到一九四九年,一路来竟无一篇与青春有关,只是些年轻时与政治意义的关系,与政治意义无关的青春,是不能人小说的,“知青小说”的致命伤,也在于此。而青春小说在中国,恕我直言,大概只有王朔的一篇《动物凶猛》,光是题目就已经够了。 青春难写,还在于写者要成熟到能感觉感觉。理会到感觉,写出来的不是感觉,而是理会。感觉到感觉,写出来才会是感觉。这个意思不玄,只是难理会得。 编集旧东西,头皮要硬一些,硬着头皮才能将一些现在看来脸红的东西集在一起送去出版。 一九九八年年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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