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的笑愈渐僵了,抬眼就会触上另一双黝黑的眸,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最后,去了家私人会所,连清和是那儿的会员。木棉以前打工的时候听同事提过,这里的会费一年都是几十万。
经理热情地上前接待,大部分会员也都跟连清和认识,他应对起来游刃有余。木棉跟在他们身后,偶尔抬头看去,金碧辉煌的颜色打在他身上,尊贵得让人眩晕。
分处于不同世界的界线,此刻则变得清晰。
室内温度很高,身边过去的都是着短袖旗袍、露胳膊露长腿的美女,木棉才发觉自己裹得有点严实了,热得直冒汗。她刚刚脱下羽绒服,就被人顺手接了过去。
她抬头,正对上连清和的背影。
他将她的衣服挂在臂弯里,表情没什么变化,仍与齐副总说话。有服务员上前,体贴地想要接过来,他礼貌地摆手拒绝。
木棉脸红了,她想,一定是这里空调温度太高的缘故。
席间很愉快,齐副总十分健谈,不停地夸木棉有潜质,一定会成为明星的。木棉都被他夸得不好意思.找了个借口离开房间,出来透气了。
齐副总这时慢慢放下杯子,似笑非笑地望着连清和:“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连清和反应很淡:“不急。”
“你不急,你们家里可急着呢!不瞒你说,我这次是被委以重任,只要你给个明确的日子,我就好回去复命了!”
“我的事,我自己决定。”
齐副总叹了口气:“清和,做叔叔的要说你几句了,你还要跟你家怄气到什么时候?你爷爷不是都说过了,只要蔓菁愿意,她随时都可以回连家,改回连姓!现在是她不肯啊!唉,兄妹俩都这犟脾气!”
连清和点了支烟:“心要是伤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缝补好的,更何况是被亲情。”
“就为了替蔓菁出这口气,你要一直耗下去?”隔着薄薄的几缕烟雾盯着他,齐副总沉了声音,“你这位未婚妻的过去,你们家应该早就清楚了。”
连清和夹着烟的手一顿。
“若按你爷爷以往的脾气,恐怕早就把你们给搅和散了,他没那么做,你就该猜到他是想示好。老爷子心气那么高,这可不容易啊!”
连清和又吸口烟,手指弹弹烟灰:“齐叔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麻烦您带句话吧。”
齐副总马上点头,连清和拾眸:“蔓菁的事我无力再改变,但是木棉,别说是想动她的脑筋了,就连靠近她都别想。”
齐副总愣了:“清和,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是你爷爷,不是仇人,关心你总没什么错吧!” “所以,我也只是让您带句话,没干别的。”
齐副总错愕地看着他。
这时,木棉推门进来了,连清和将烟按熄在烟灰缸里,顺势用手扇了扇烟雾。
齐副总也没再提这茬,两人继续聊公司的事。木棉微笑倾听,可清亮的眸却像被心事缠上了。
连清和的爷爷……
连家的背景,她曾有所了解。
连清和的爷爷是满族正白旗后代,连爷爷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解放后便带着全家去了新加坡定居。这样一个有历史背景的大家族,连清和自然从小就被备期待。
人家的家事她无权过问,但若是和自己扯上关系那就难以心安了。
时间差不多了,齐副总也喝了不少,连清和让经理在楼上直接安排房间。出去时,他接过木棉手里的包,将羽绒服扔给她:“先穿上,外头冷。”
齐副总望着,笑眯眯地说:“清和啊,除了蔓菁,可从没见你这么照顾过谁呢。”
木棉尴尬地低下头,连清和目光坦然,颊边挂着略浅的笑。
三人走出餐厅包间,迎面走来一拨人,木棉抬头,脚步顿了顿。
是阿骞……
袭垣骞和助理,还有两位董事在这儿吃饭,看到木棉时目光顿时就变了,原本挂在脸上的笑也在收拢。
“哎呀,齐副总!居然在这里碰到了,真是巧啊!”周董即刻热情上前,与齐副总握手。 。
“周董,咱们可是有大半年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在T市的竞拍会上。”
“可不是嘛!”
袭垣骞将视线锁定木棉,她跟连清和在一起的面,就是碍眼!
徐强在他身后轻轻提醒:“总监,快跟连总打招呼啊!”
袭垣骞笑了,几步走过去:“连总,真是巧。你也是这儿的常客?呵呵……看来咱俩品味还挺接近。”
连清和慵懒地抬眸:“以为这里清静,没想到还是碰到不少熟人。”
“呵呵,您光明正大的,还怕碰到熟人?”
“私人时间,和自己家人聚聚,不想被打扰。”
“家人”这两字,又刺到了袭垣骞。
徐强有点蒙,好像闻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扑面而来。
木棉听着两人对话,眉头皱下。
余光扫到连清和拎在手里的包,袭垣骞的眼里立即就要喷出火:“连总真是体贴呢,连替女人拿包这种事都不介意。” “嗯,怕她累着。”
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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