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陵墓对南山,胡虏千秋尚入关。
昨日玉鱼①蒙葬地,早时金盌②出人间。
见③愁汗马西戎逼,曾闪朱旗北斗殷④。
多少材官守泾渭,将军且莫破愁颜⑤。
古诗文 | 诸将五首(唐·杜甫) |
释义 | 诸将五首(唐·杜甫) 七言律诗 押删韵 引用典故:茂陵金碗 汉朝陵墓对南山,胡虏千秋尚入关。 昨日玉鱼①蒙葬地,早时金盌②出人间。 见③愁汗马西戎逼,曾闪朱旗北斗殷④。 多少材官守泾渭,将军且莫破愁颜⑤。 评注 《九家集注杜诗》: 赵彦材云:前内句言既有胡虏之祸发掘冢墓矣,今继有吐蕃之难,而诸将不知愤激,速来长安御戎也。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周珽曰:前四句借汉事以言禄山之始祸,后四句悲时事,警今吐蕃告预防。曰“见愁”,我见之也,谓见诸将不胜戎寇之逼,以汗马为劳也。曰“曾闪”,言汝尝建牙要地,以享安闲富贵,今日始劳,何必用愁也!“破愁颜”谓为乐也。言不用愁,亦不可玩也。此见老杜忠国本心处。读“昨日”“早时”二语,令人惨不能终篇,玩“见愁”、“曾闪”、“多少”、“且莫”八字,令人激不能释手。 《杜臆》:借汉以伤时。公他诗止云焚烧宫殿,观此诗则陵寝亦遭发掘,更惨矣。 《载酒园诗话》:首篇“玉鱼”、“金碗”,是言兵燹之馀,冢墓多伤。 《义门读书记》:陵墓残毁,臣子之至痛,故托言汉事。第二句又逗出“千秋”二字,见赤眉之祸又见于今日也。 《唐诗别裁》:此为吐蕃内侵,诸将不能御侮而作也。不忍斥言,故借汉为比。 《读杜心解》:焚陵系广德事,“见愁”,指永泰事也。诗特用两截递写者,盖谓陷京之惨,前事痛心;曾不旋踵,震惊又告:益显寇警非时,刻不可玩。……公遂有一虚一实之妙用。上截意中之唐,言中则汉也;故下截用“见愁”字递落,便无复举之病。既曰“千秋”,又曰“昨日”、“早时”,以“千秋”字避指斥之嫌,以“昨日”、“早时”,显惨祸之速,既隐之,复惕之也。两“愁”字复,偶失检耳。 《杜诗镜铨》:极伤心语偏写得工丽(“昨日玉鱼”二句下)。婉挚(“将军且莫”句下)。此以吐蕃侵逼责诸将也。吐蕃于广德元年一陷京师,上年永泰元年再逼京师,最为迩年大患,故首论之。上四,援往事以惕之也。吐蕃之祸至于辱及陵寝,为臣子者能自安乎?下四,言京畿之间,近复告警,虽暂行退去,而出没不常,守御者正当时时警戒,未可一时安枕也。 《昭昧詹言》:起以汉比,点陵墓简省。“昨日”、“早时”,言禄山之发冢也。 《唐诗鉴赏辞典》:韩公本意筑三城, 拟绝天骄拔汉旌。 岂谓尽烦回纥马, 翻然远救朔方兵。 胡来不觉潼关隘, 龙起犹闻晋水清。 独使至尊忧社稷, 诸君何以答升平? 《诸将五首》是一组政治抒情诗,唐代宗大历元年(766)作于夔州。这里选的是其中第二首。当时安史之乱虽已平定,但边患却未根除,诗人痛感朝廷将帅平庸无能,故作诗以讽。正是由于这样的命意,五首都以议论为诗。在律诗中发绝大议论,是杜甫之所长,而《诸将》表现尤为突出。施议论于律体,有两重困难,一是议论费词,容易破坏诗的凝炼;二是议论主理,容易破坏诗的抒情性。而这两点都被作者解决得十分妥善。 题意在“诸将”,诗却并不从这里说起,而先引述前贤事迹。“韩公”,即历事则天、中宗朝以功封韩国公的名将张仁愿。最初,朔方军与突厥以黄河为界,神龙三年(707),朔方军总管沙吒忠义为突厥所败,中宗诏张仁愿摄御史大夫代之。仁愿乘突厥之虚夺漠南之地,于河北筑三“受降城”,首尾相应,以绝突厥南侵之路。自此突厥不敢逾山牧马,朔方遂安。首联揭出“筑三城”这一壮举及意图,别有用意。将制止外族入侵写成“拟绝天骄(匈奴自称“天之骄子”,见《汉书》)拔汉旌”,就把冷冰冰的叙述化作激奋人心的图画,赞美之情洋溢纸上。不说“已绝”而谓之“拟绝”,一个“拟”字颇有意味,这犹如说韩公此举非一时应急,乃百年大计,有待来者继承。因而首联实为“对面生情”,明说韩公而暗着意于“诸将”。 颔联即紧承此意,笔锋一转,落到“诸将”方面来。肃宗时朔方军收京,败吐蕃,皆借助回纥骑兵,所以说“尽烦回纥”。而回纥出兵,本为另有企图,至永泰元年(765),便毁盟联合吐蕃入寇。这里追述肃宗朝借兵事,意在指出祸患的原由在于诸将当年无远见,因循求助,为下句斥其而今庸懦无能、不能制外患张本。专提朔方兵,则照应韩公事,通过两联今昔对照,不著议论而褒贬自明。这里,一方面是化议论为叙事,具体形象;一方面以“岂谓”、“翻然”等字勾勒,带着强烈不满的感情色彩,胜过许多议论,达到了含蓄、凝炼的要求。 “尽烦回纥马”的失计,养痈遗患,五句即申此意。安禄山叛乱,潼关曾失守;后来回纥、吐蕃为仆固怀恩所诱连兵入寇。“胡来不觉潼关隘”实兼而言之。潼关非不险隘,而今不觉其险隘,正是讥诮诸将无人,亦是以叙代议,言少意多。 六句突然又从“诸将”宕开一笔,写到代宗。龙起晋水云云,是以唐高祖起兵晋阳譬喻,赞扬代宗复兴唐室。传说高祖师次龙门,代水清;而至德二载(757)七月,岚州合关河清,九月广平王(即后来的代宗)收西京。事有相类,所以引譬。初收京师时,广平王曾亲拜回纥马前,祈免剽掠。下句“忧社稷”三字,着落在此。六句引入代宗,七句又言“独使至尊忧社稷”,这是又一次从“对面生情”,运用对照手法,暴露“诸将”的无用。一个“独”字,意味尤长。盖收京之后,国家危机远未消除,诸将居然坐享“升平”,而“至尊”则独自食不甘味(至少诗人认为是这样),言下之意实深,如发出来便是堂堂正正一篇忠愤填膺的文章。然而诗人不正面下一字,只冷冷反诘道:“诸君何以答升平?”戛然而止,却“含蓄可思”。这里“诸君”一喝,语意冷峭,简劲有力。 对于七律这种抒情诗体,“总贵不烦而至”(《诗镜总论》)。而作者能融议论于叙事,两次运用对照手法,耐人玩味,正做到“不烦而至”。又通过惊叹(“岂谓”二句)、反诘(“独使”二句)语气,为全篇增添感情色彩。议论叙事夹情韵以行,便绝无“伤体”(伤抒情诗之体)之嫌。在遣词造句上,“本意”、“拟绝”、“岂谓”、“翻然”、“不觉”、“犹闻”、“独使”、“何以”等字前后呼应,使全篇意脉流贯,流畅中又具转折顿宕,所谓“纵横出没中,复含酝藉微远之致”(《说诗晬语》),也加强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 (周啸天) 其二(唐·杜甫)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引用典故:天骄 韩公本意筑三城,拟绝天骄拔汉旌。 岂谓尽烦回纥马,翻然远救朔方兵①。 胡来不觉潼关隘,龙起犹闻晋水清②。 独使至尊忧社稷,诸君何以荅升平。 评注 《后村诗话》: 《诸将》篇云:“独使至尊忧社稷,诸君何以答升平。”其责望诸将深矣。此篇谓张仁愿筑三城,本欲扫平吐蕃,岂知乃用以救朔方,言九节度之败。 《杜臆》:明是升平难冀,不忍明言,而委曲如此。 《载酒园诗话》:“胡来不觉潼关隘”,“不觉”二字最妙,即孟子所云:委而去之,地利不如人和”也。末句“独使至尊忧社稷,诸君何以答升平”,读至此,真令顽者泚颜,懦者奋勇,可谓深得讽喻之道。 《五色批本杜工部集》:邵长蘅云:通首一气抟皖,格力高绝。 《义门读书记》:俯仰感慨,无限曲折,剧言借助回纥之非。 《唐诗别裁》:感伤目前,追忆盛时,龙跳虎卧之笔(“胡来不觉”二句下)。此为回纥入境,责诸将不能分忧而言也。筑城本以御寇,岂谓反赖回纥以平乱耶!故追思开创之主以勖诸君。 《读杜心解》:起借先臣拒突厥事作引。突厥、回纥,俱在漠北也。三、四紧承作转,手腕跳脱。……此一结,用诘问之词。 《杜诗镜铨》:感叹愁绝(“岂谓尽烦”句下)。对法奇变不测,有龙跳虎卧之观(“胡来不觉”二句下)。此以借助回纥责诸将也。自回纥助顺,肃宗之复二京,雍王之讨朝义,皆用其兵力,卒之恃功侵扰,反合吐蕃入寇。公故追感晋阳起义之盛,而叹诸将之不能为天子分忧也。 《网师园唐诗笺》:此以回纥言,抚今追昔,笔若游龙。 《闻鹤轩初盛唐近体读本》:陈德公曰:老气自稳。五、六序事用异笔,绝成生面。句法飞舞,五篇中最是生骏之作。 《昭昧詹言》:起四句大往大来,一开一合,所谓来得勇猛,乾坤摆雷硠也。五句宕接,六句绕四,言后之弱,以思祖宗之盛为开合,笔势宏放。收点明作意归宿,作诗之人本意。此直如太史公一首年月表序矣。 其三(唐·杜甫) 七言律诗 押冬韵 引用典故:秦关百二 洛阳宫殿化为烽,休道秦关百二重。 沧海未全归禹贡,蓟门何处尽②尧封①。 朝廷衮职虽多预③,天下军储不自供。 稍喜临边王相国,肯销金甲事春农④。 评注 《杜臆》: 诗但举王缙而不及李、郭,时缙为河南副元帅,特就河北诸帅而较论之耳,玩“临边”二字可见。 《钱注杜诗》:此责朝廷之大臣出将者也。如王缙者,不过募耕劝农,修承平有司之职业而已。曰:“稍喜”者,盖深致不满之意,非褒词也。朝廷衮职,思得中兴贤佐如仲山甫以补衮缺,非寻常谏诤之谓也。 《载酒园诗话》:“禹贡”“尧封”,是言安、史虽诛,卢龙、魏博诸镇犬牙负固。故前责诸将之逗留,后奖边臣之效职,八句中劝惩咸备。 《义门读书记》:“洛阳宫殿化为烽”,九庙为烬,但举其半言之。“休道秦关百二重”,此言秦关难恃,隐显见意。 《唐诗别裁》:其人只此一事可嘉,故曰“稍喜”(末句下)。起追忆安、史陷京,下指河北馀孳。因伤转输不继,而以王缙愧励诸藩,其言微矣。 《读杜心解》:此为制河北者告也。……虽次第三,实为五首中权。……三、四,实拈藩镇,谓此辈多其馀孳,至今犹然梗化也。五、六,彼此双摄,作上下转关,蹑上截来……七、八,又奖借得好。此一结,用忻动之词。 《杜诗镜铨》:开合动荡,出化入神,不复知为律体。此境系少陵独步,后惟遗山善学之。邵云:语意深浑《“稍喜临边”二句下)。此责诸将之坐视河北沦弃,不修屯营之制,而姑举王缙以愧励诸藩也。 《闻鹤轩初盛唐近体读本》:陈德公曰:通首自念耳。非有实地沈炼,而粗笔所道,自不觉其薄弱。结笔入一人,更见槎枒,粗态自喜。 《昭昧詹言》:告洛阳诸将:东京之陷,秦关不守。沧海指淄、青之先陷于禄山者。蓟门则遍指河北三郡。“朝廷”二句,蒙叟、义门皆混解。光聿原云:“时方镇皆令仆,又各有军资钱,皆取给度支,故云云。”按:王缙领诸道节度,兼留守东京,请减军资钱四十万贯。《笺》以为讥缙,非是。 其四(唐·杜甫) 七言律诗 押萧韵 引用典故:天王 回首扶桑铜柱标,冥冥氛祲未①全销。 越裳翡翠无消息,南海明珠久寂寥。 殊锡曾为大司马,总戎皆插侍中貂。 炎风朔雪天王地,只在忠臣③翊圣朝②。 评注 《杜臆》: 此时诸将被殊宠,有为大司马,则兵权在握;又有总戎而兼侍中,则莫为中制,而未有能恢复旧疆者。……此本刺诸臣之不忠,而第云“忠良翊圣”;如前章西戎之逼,诸将应诛,而第云“莫破愁颜”;国不升平,诸苕之罪,而第云“何以答之”;不行屯田以济军储,亦当事者之罪,而第称“王相国”,皆风人温柔敦厚之旨,词不迫切,而意实恳至者也。 《钱注杜诗》:此深戒朝廷不当使中官出将也。杨思勖讨安南五溪,残酷好杀,故越裳不贡;吕太一收珠南海,阻兵作乱、故南海不靖;李辅国以中官拜大司马,所谓殊锡也;鱼朝恩等中官为观军容使,所谓总戎也。炎风朔雪,皆天王之地,只当精求忠良,以翊圣朝,安得偏信一二中人,据将帅之重任,自取溃偾乎?肃、代间,国势衰弱,不复再振,其根本胥在于此。斯岂非忠规切谏救世之针药乎? 《载酒园诗话》:“越裳翡翠”、“南海明珠”,是言拥兵者专殖自封,贡献亏缺,即《春秋》诘包茅意。 《唐诗别裁》:言南方不靖,贡献久稀,由诸将膺异宠,拥高官,而不尽抚绥之道耳。故于忠良有厚望焉。 《读杜心解》:“回首”二字,蒙上三首来。……五、六,极写镇帅武臣之威耀,言外正见其不必。……“炎风”带“朔雪”,与前诗有左萦右拂之致,且与“回首”相应,而略轻之意,亦见矣。此一结,用开晓之词。 《唐诗成法》:王士禛云:同意俱绝顶。 《杜诗镜铨》:前三首皆北望发叹,此方及卤望,故用“回首”字。 《网师园唐诗笺》:“殊锡”二句,可慨,可愧。 《闻鹤轩初盛唐近体读本》:评:通首味炎方,结处夹下“朔雪”二字,遂使前四,如归取影,章笔二法,两俱开宕。 《诗境浅说》:此诗悲情壮采,尤为警动,可谓诗史矣。首二句言勿谓炎荒之地,绥定为难,但看铜柱标勋,当日伏波横海,曾建奇功,何以至今氛祲尚未销耶?三、四谓化外越裳,固无翡翠;即境中南海,谁贡明珠!五、六谓环顾廷臣,司马则登坛节钺,侍中则上服金貂,邀殊锡而冀总戎,接踵于朝;乃求官时逢硕鼠,御将而得饥鹰,可为长太息矣。时方回纥窥边,故末句因炎风扇海而兼及朔雪防秋,听鼓鼙而思将帅,有望于方召之忠良也。 其五(唐·杜甫) 七言律诗 押灰韵 锦江春色逐人来,巫峡清秋万壑哀。 正忆往时严仆射,共迎中使望乡台。 主恩前后三持节①,军令分明数举杯。 西蜀地形天下险,安危须仗出群材。 评注 《杜臆》: 《演义》谓公春发成都,秋至巫蛱。解首二句是矣。此诗作于严武死后,故以“万壑哀”起下“正忆”,而以“迎中使”起下“主恩”,此篇中血咏。 《钱注杜诗》:此言蜀中将帅也。崔旰杀郭英又,柏茂林、李昌夔、杨子琳举兵讨旰,蜀中大乱。杜鸿渐受命镇蜀,畏旰,数荐之于朝,请以节制让旰,茂、琳等各为本州刺史,上不得已从之。鸿渐以宰相兼成都尹,剑南东西川副元帅。主恩尤隆于严武,而畏怯无远略,惮旰雄武,反委以任,姑息养乱,日与从事置酒高会,其有愧于前镇多矣。公诗标巫峡锦江,指西蜀之地形也。曰“正忆”,曰“往时”,感今而指昔也。主恩则是,军令则非,昔人之三杯,何如今人之纵饮,如武者真出群之材,可以当安危之寄,而今之非其人,居可知也。公身居蜀中,而讽刺出镇之宗衮,故其诗指远而词义如此。 《载酒园诗话》:末篇光焰稍减,乃因严武初丧,郭英又骄纵,恐复致乱,故先叙武事,末又叮咛郑重,有阴雨彻桑之虑。 《杜诗详注》:通首逐句递下,此流水格也。细玩文气,“望乡台”与“锦江”相应,“出群才”与“军令”相应,仍于四句作截。 《唐宋诗醇》:此诗学纪传议论时事,非吟风弄月,登眺游览可任兴漫作也。必有子美忧时真心,又有其识学笔力,乃能斟的裁补,合度如律。 《唐诗别裁》:有雅歌投壶气象(“军令分明”句下)。思严武,伤武后之镇蜀者,皆非其人也。 《杜诗镜铨》:邵云:好起(“锦江春色”句下)。慨然遐思(“西蜀地形”二句下)。 《闻鹤轩初盛唐近体读本》:陈德公曰:严已殁矣,极序六句而用末二冷语,不满后人言表而已。前四,止是忆严时“清秋迎使”一事耳。如此起法入手最倩。五、六实写严事,简括生俊,亦是圆溜之音。 《昭昧詹言》:诗先兴象声律而后义意。此诗起二句,兴象声律极佳。以义意求之,则见于第七句,以兴易赋也。 《唐宋诗举要》:吴曰:“军令分明”句,此就己所亲见言之,谓其军令既严,而复数开雅宴,见有古人投壶雅歌之致。《左传》所谓“好整似暇”者也。盖必言及此而后名将之风度跃然纸上。末乃以蜀地形胜之险要结之,意不可轻以托人,神危语重,有撼山震岳之势。诗人之能事毕矣。 以下总评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陈继儒曰:《诸将》诗俱明正剀切,不落影响,一腔忠悃可鉴。陆时雍曰:《诸将》五首,多以议论行诗。 《杜臆》:前四首皆责备天宝以来诸将,而末章颂严武以愧之。观武镇蜀,来则安,去则乱,无忝将才,亦非阿其所好也。 《载酒园诗话》:余尝谓此数诗(按指《诸将》)可与《小雅·雨无正》篇相匹。 《杜诗详注》:郝敬曰:……各首纵横幵合,宛是一章奏议,一篇训诰,与《三百篇》并存可也。又曰:五首慷慨蕴籍,反复唱叹,忧君爱国绸缪之意,殷勤笃至,至末及蜀事,深属意于严武,盖己尝与共事,而勋收未竟,特致婉惜,亦有感于国士之遇耳。陈廷敬曰:五首合而观之,“汉朝陵墓”、“韩公三城”、“洛阳宫殿”、“扶桑铜柱”、“锦江春色”皆从地名叙起;分而观之,一、二章言吐蕃、回纥,其事对,其诗章、句法亦相似;三、四章言河北、广南,其事对,其章、句法又相似;末则收到蜀中,另为一体。杜诗无论其他,即如此类,亦可想见当日炉锤之法,所谓“晚节渐于诗律细”也。与《秋兴》诗并观,愈见。 《茧斋诗谈》:《诸将》,此崆峒所宗。在杜诗不是绝调,特其一支耳。 《唐宋诗醇》:骨力如马、班,议论如董、贾,特缘以韵语耳。既已精理、为文亦复秀气成采,读者于此沿洪流而穷深源,然后知甫之所以度越千古也。黄生曰:《有感》五首与《诸将》相为表里,大旨在于忠君报国,休兵恤民,安边而弭乱。其老谋硕画,款款披陈,纯是至诚血性悟。 《读杜心解》:五首纯以议论为叙事,吁谟壮彩,与日月争光,出《秋兴》之上。 《杜诗镜铨》:邵云:《秋兴》、《诸将》同是少陵七律圣处。沈实高华,当让《秋兴》:深浑苍郁,定推《诸将》。有谓《诸将》不如《秋兴》者,乃少年耳食之见耳。此与《有感》五首皆以议论为诗,其感愤时事处慷慨蕴藉,反复唱叹;而于每篇结末,尤致丁宁,所谓言之者无罪,而闻之者足以戒,与《三百篇》并存可也。 《闻鹤轩初盛唐近体读本》:陈德公曰:五首感时,勃郁盛气而言非无典实,全用峭笔。转掣每句必下上三虚活字作眼。他人便须软嫩,此家转得遒拔。评:五首纯以议论骨力胜,骨力全在虚字转掉得妙,句法便成遒紧。若一味呆实,议论虽佳,不板滞亦软靡矣。 《读雪山房唐诗序例》:少陵七律,自当以《诸将五首》为压卷。关中、朔方、洛阳、南海,西蜀,直以天下全局运量胸中。如借兵回纥,府兵法坏,宦官监军,皆是当时大利大害,而廷臣无能见及者。气雄词杰,足以称其所欲言,每章起结,皆具二十分力量。 《昭昧詹言》:此咏时事,存为诗史,公所擅场。大抵从《小雅》来,不离讽刺,而又不许讦直,致伤忠厚。总以吐属高深,文法高妙,音调响切,采色古泽,旁见侧出,不犯正实。情以悲愤为主,句以朗俊为宗,衣被千古,无能出其区盖。 《岘佣说诗》:《诸将》、《秋兴》、《咏怀古迹》皆集中杰作。分读合读,暂读久读,触处皆有领悟。 《唐宋诗举要》:吴曰:《诸将》之作,所以纪当时天下之形势,作者闳略也。步瀛按:此子美深忧国事,望武臣皆思报国,而朝廷用得其人,故借诸将以寓其意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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